“金铜兵人?”齐韫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
玄渊点点头,说:“百年前,云黎州分南北两部,在南部有一个部族叫鹀衣,相传鹀衣人世代生活在充满沼气的密林里,常以毒蛇毒虫为伴,自身百毒不侵,世人避之不及,好在他们从不出林,一直过自己的生活。随着北部势力越来越强大,野心膨胀的北部首领开始对南部发起战争,而鹀衣族的圣女为救族人,用禁术制作出金铜兵人,为族人赢得更多逃生的机会。”
“可禁术的代价是,灵魂永不入轮回。圣女死后不久,北部再派人前往密林却发现再无鹀衣族人的踪迹,飘散在外的圣女灵魂将怨念聚集在金铜兵人上,从此护人性命的法器变成了邪器。”
“那现在谁手上有这些金铜兵人?”齐韫问。
玄渊想了想,“我听说圣女制了十个兵人,八个毁在战争中,一个在云黎国主手里封印着,另一个不知所踪。”
这兵人如此厉害,要是落入心怀不轨的人手里,怕是会掀起一场风暴。
“也就是说,宫里可能有人有最后一个金铜兵人,可是圣女不是死了吗,寻常人如何操作?”齐韫问。
玄渊指了指手腕,“别忘了,它现在是邪器,常人可以以血为盟和兵人建立联系,兵人就能以主人的血为滋养复活一段时间,并命令它做任何事情。但是,这种需要以伤害人体为代价的方法都被列为禁术,如果宫里真的有人使用还没被发现,只怕此人身份不简单。”
齐韫背后发凉,“这金铜兵人如此厉害,这人为什么只用它来假扮传话,明明可以直接让它去做更多的事。”
“圣女和普通人的终究还是不同的,圣女以灵魂作为代价且天生灵力纯净,金铜兵人的威力才如此之大。寻常人没有天生灵力且用血喂养,兵人自然能力低下,而且行动时间不长,当然只能做些简单的事。“
虽说现在金铜兵人没有惹出大祸,可以玄渊一直眉头紧锁,神情严肃,一杯茶被转了不知多少圈,可茶水一口未饮。
齐韫看着玄渊的神色凝重,心里也不安稳,“金铜兵人长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书里只有文字记载,云黎国主也从不让人看。”玄渊说。
夜里,一道泛着微光的符咒划过天空朝城外飞去,玄渊站在桥上望着符咒的方向,“希望我猜的是错的。”
他的声音轻得仿佛融入夜中,心里的感觉越是浓烈,越不敢言。
翌日,齐韫偷偷来的李秽家中,下朝回家的李秽见一个人站在房中,吓得差点叫人来赶贼。
“大人,惊扰了。”齐韫躬身道。
他瞥了眼齐韫衣服上的污渍,不解地问:“你为何要瞒着范之撤来见我,我们又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齐韫自是自己行为有失礼数,抱歉地行礼,“实在对不住李大人,因为范伯父不许我查这件事。“
李秽把帽子放好,请齐韫入座,“这是我第一次站他这边,要不是你小子非要拉我上船,我早把你撵出去了。”
齐韫干笑地又说了句抱歉,随后和李秽讲了金铜兵人的事,李秽抿了一口茶,沉思片刻,“我也有听说过这等邪物,但据我所知,这兵人需要女子的血喂养,难道......"
李秽的垂下眼眸,好似在回忆什么,干皱的手指捏起薄薄一层布料慢慢地搓动。
齐韫疑惑道:“大人,怎么了?”
可李秽没有说话,齐韫有些担忧:“大人,可是和宫里很重要的人有关?”
李秽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小子,知道的越多危险越多,你还想听吗?”
齐韫颔首,李秽道:“你可知当今太后为何人?”
“黎国盛平公主,当时黎国为了与我朝交好,特意送公主入宫,后被先帝封为云妃,此后再无消息,直到当今圣上登基,公主当了太后。”
李秽抿了口茶,“这些都是开诚布公的,可哪个皇家没点秘闻?皇上的生母,也就是贤昭皇后在诞下他时因为身体虚弱早早病故,当今太后连云氏是当年从白马寺请回来辅助幼主的。其实当年她正值豆蔻年华,年轻貌美极其受宠,被发现与外人私通,先帝大怒却碍于皇家面子和不忍心,找了给理由把她送去了白马寺,这件事也被禁止讨论。”
这些事他们确实没有听过,只有跟着先帝的老人才知事情内故。
“那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齐韫问。
李秽把剩下的茶喝完。
“小子,我等会儿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能透出去。听闻,太后当年私通的人,是现在的郑相郑余杰。”
霎时间,齐韫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陛下可知此事?”
“陛下八岁登基,太后以辅佐为由早就将当年参与此事的人寻了个理由一一杀绝,皇上年幼又受控于她,当时是自然不知的,而且这个事情已经过去太久了,陛下跟前没有什么可信任的人,只怕也还是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