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老夫人这话一出,陆宛清脸上便是一片绯红。
“你这是……”老夫人眼尖,见她面上神情,心中便有了猜测。
她连忙拉住了陆宛清的手,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你这是有了心悦之人?”
“没有的事!”陆宛清反应迅速,连忙否认了这件事。
她跟谢长风八字还没一撇,谁知道最后能不能厮守终身,与其让老夫人失望,倒不如慢慢来,真到了谈婚论嫁的那一天再告诉老夫人也不迟。
老夫人瞥见她面上的神情变化,笑着摇了摇头:“你最是不会隐藏心中的想法。”
陆宛清心猛地一紧,立即低下了头去。
“好了好了。”老夫人无奈一笑,“我不逼你,但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若是真对那人上了心,总是要将他带回家让祖母看看的。”
“我知道了。”陆宛清声若蚊蝇,逃也似的离开了荣安堂。
她前脚刚是离开,后脚老夫人便让人送了一封信去太后宫中。
……
一连好几日,府中甚是平静。
而随着盛秋静的平安归来,盛家大力打压下,京城内关于盛秋静的流言也逐渐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盛秋静不日将与谢晋栎成婚一事。
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两人的婚事,陆府上下却甚少有人议论此事,因为陆家嫡系要分家了。
“今日请诸位族老来,正是为了见证大房与二房分家一事。”
老夫人坐在椅子上,目光冰冷的环视了四周。
陆宛清乖顺的陪在她身边,只顾着给她端茶送水,心思仿佛没有放在分家一事上。
分家的消息来得太过迅速,就连陆国公都没有反应,更别提青着脸站在一旁的陆毅成了。
他看着冷漠的老夫人,正想要开口,却被老夫人投来的一道冷厉的眼神逼得生生的将话咽回了腹中。
楚氏看不懂老夫人的脸色,她扑通一声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母亲,一旦分家,我们在亲朋面前如何抬得起头啊!”
“你还有脸说!若非你教女无方,我又怎会想到分家这件事?”老夫人声色俱厉的指着楚氏,一只手重重的将茶杯扔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我们陆家虽说都是武将,却也是清清白白的家族,谁料出了陆雪安这样一个败类!”
楚氏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但她一想到离开陆家后的生活,便忍住了对老夫人的惧怕,一步一步的跪走上前,哭诉道:“老夫人,雪安她是一时糊涂,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她!让她待在太清观中,绝不让她踏出太清观一步!”
老夫人厌恶的别开眼,不愿看楚氏。
“我本念着多年来的祖孙情谊,在她屡次败坏陆家名声时,只将她送去别庄休养,可她却恬不知耻,还与景王有所联系,即便是后来在太清观清修的时候,也与景王日日往来!到了大相国寺,她更是与景王同进同出,将陆家的脸都丢尽了!这还如何管教?”
“是啊!前几日那些人家议亲,一听说是咱们陆家的女儿,便纷纷婉拒了。”
“此女实在可恶!”
那些旁支的夫人看着二房一家的眼神,也愈发不友善。
陆家本就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陆雪安做出这样多的丑事,早已就影响到了陆家其他人。
楚氏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陆毅成拽住了。
他十分清楚,这一次无论如何,老夫人都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这次分家是板上钉钉的事。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
想到这,陆毅成便沉下了脸,朝着老夫人连磕了三个响头:“母亲,此事是我不对,我教女无方,牵连了整个陆家,我愿意分家,家产我一分不要……”
“不必了。”老夫人冷冷的摆了摆手,沉声道,“当年你姨娘留下来的东西,你都拿去,还有老爷当年积累的家产,我也会分你一半,从此以后,二房与陆家再无关系,你可愿意?”
陆毅成咬了咬牙,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
“还请诸位族老做个见证。”老夫人说完这话,桂嬷嬷便将几份文书拿了出来。
老夫人率先按下了手印,陆国公一声不吭,却也紧随其后,将态度展现明确。
剩下陆毅成一人看着这几份文书,一双眼睛赤红,手指发抖的摁下了手印。
他自然是不愿意分家的,一旦分家,他就再也无法借陆国公的势了。
可老夫人话说到了这份上,他便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咽,将这份不甘压了下去。
总有一日,他会将今日的屈辱一一还回来!
陆宛清不经意间扫过前方,正好对上了陆毅成充满恨意的目光,她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手心一片冰凉。
“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