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露再次回到牢房时,已是三炷香后了。
她回来时脸色苍白,引得对面的童大人频频将担忧的视线望了过来,童家的几个公子更是直接,当即就询问是不是那些人欺辱了童露。
牢房内一时间叽叽喳喳,十分喧闹。
童露显然是被吓得不轻,她慌忙摇着头,却又不肯将被审讯的经过说出来。
如此一来,童家的人更是担忧。
石欣兰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泛起了一股酸涩。
她虽是跟童露交好,可却打心底嫉恨童露。
明明她的容貌要比童露更胜一筹,可偏偏童露运气好,投胎到了一个好的世家,家人对她又百般宠爱。
可她却是自小被磋磨,废物大哥什么都不必做,就能享受她辛苦赚来的一切。
石欣兰的眼底划过一道幽光,她眼底的神情看得童露身子又是一颤。
“露露,可是他们欺负了你?”石欣兰压下心中嫉恨,故作关切的打探起来,“你去了这么久,是不是……”
童露听得她的询问,心中便回想起了陆宛清的那些话。
若想要保住父亲的性命,自己唯有对石欣兰下手。
于是,她想也不想,就扑在了石欣兰的怀中。
她与石欣兰本就交好,现如今形状亲密,也未引得旁人怀疑。
唯一知晓石欣兰身份的石雄明已经死了,剩下的人,哪怕是童大人,也只以为石欣兰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罢了。
童露将内心的恐惧全都发泄了出来,口中喃喃道:“是清河郡主!那审讯我的人是清河郡主!”
闻言后,石欣兰的眼底幽光更甚。
清河郡主……
石欣兰在心底幽幽的念着这个名字,心中泛起了不少的念头。
童露一点都没有察觉,她眼眸低垂着,小声道:“她显然是对我记恨在心,好生辱骂了我一番。”
“那你可有受伤?”石欣兰关切的打量着她,实则是在她身上检查着是否有异常。
见她这样的做法,童露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
这样细心的石欣兰,自己当真能够瞒过她下蛊吗?
童露的紧张一直维持到了下一次衙役送饭。
她饿了好几日,在瞧见那些粗糙的馒头与白粥时,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显然是饿极了。
童家长媳顾不得面子,直接将最好的东西抢到了手中,将馒头递给了童露。
“大嫂,我……”童露瞧着自家大嫂高高隆起的小腹,始终无法下咽。
“我不饿,你年纪还小,又几日没吃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白馒头,你就多吃些。”
童露的心中划过许多想法,最后她垂下眼眸,缓缓接过了这个馒头。
此时,她的心中已有一个计划成型了。
她从一旁拿了些粗劣浑浊的茶水,又将方才得来的两个馒头抱在怀中,走到了石欣兰处。
见得她到来,石欣兰并不意外。
但在瞧见她手中的那两个馒头时,石欣兰的眼中微不可察的划过一道嫉恨的光。
即便是到了牢房中,童露也做最受宠的那一人。
童露假装看不见她眼底的嫉恨,只按照陆宛清之前的嘱咐行事。
她只吃了几口馒头,便娇气的轻呼了一声:“一点味都没有,难吃死了!”
说着,她便将馒头塞入了石欣兰的手中:“我不吃了,给你吃好了。”
她这样娇纵,并未引起石欣兰的怀疑。
相反,倘若她将这些馒头全都吃了进去,石欣兰倒要怀疑她的动机了。
石欣兰不疑有他,将馒头大口大口的塞入了嘴中,口渴之余,也将童露嫌弃的茶水喝了进去。
一旁的童露捏着鼻子,似是对这环境十分不满,实则她的手心已经冒出了阵阵冷汗。
她的任务完成了!
……
深夜,牢房外的道路两旁,全都是陆凌阳从京中带来的禁军守着,两眼锐利的在四周观察着。
陆宛清一身夜行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在她的身旁,谢长风萧泓慎等人也是如此。
几人十分默契的看着大牢处,静候着动静。
“景王当真会在今夜动手?”萧锦铭对此抱有怀疑,“咱们在附近设下了这么多的人手,他从京城带来的,只有区区几百人。”
“若是再不动手,明日就要轮到石欣兰被审问了,只要石欣兰有与白家交往的证据,他就势必要在今夜动手。”陆凌阳正色道。
一旁的萧泓慎听得这话,连连称是,对陆凌阳十分满意。
三人商议时,陆宛清却是在同谢长风说着悄悄话:“殿下,你说童露能成功吗?”
“她父亲的性命系在她一人身上,若是她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