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
陆宛清听得这话,当即顺着范妈妈的目光看去。
然而神仙洞中,此时是一片狼藉,那些照明的灯笼都落在了地上,范妈妈所指的方向,只有几盏烛火闪烁着光芒,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于是陆宛清所看见的,只有一条幽暗的小道,至于人影,她是半个都没瞧见。
然而范妈妈一脸焦急神情,并不像是说谎。
陆宛清心中一紧,索性扯过了陆凌阳:“大哥,范妈妈说瞧见了一个管事往那条小路逃走了。”
“不错。”范妈妈紧张道,“而且那位刘管事,是姚鑫放在鬼樊楼的眼线,若是让他将这里的消息传了出去,只怕会……”
陆凌阳俊朗的脸上一片寒色,他在心中斟酌片刻,便叫来几个死士,带着他们往那条小路走去。
见他要主动前往,陆宛清欲言又止。
谁料陆凌阳却在此时伸手,将她头顶的发丝揉乱了:“你放心便是,我可比你那点三脚猫功夫强多了,莫说是只有一人,即便是十几人,也拦不住我。”
说完这话,陆凌阳便带着死士钻入了那条小路。
陆宛清心中担忧,分明已经将神仙洞一举歼灭了,可她却总觉得荣亲王花了这么多金钱精力维系神仙洞,并非只是为了敛财。
想到这,她一颗心悬了起来。
不过,现在还处在神仙洞中,她只能将心底的猜测悉数压下,将全部的心神集中在了脚下。
……
神仙洞外,是一副与洞里截然不同的景象。
自从被关入鬼樊楼后,陆宛清就再也没见过这样明亮的天空。
她站在树荫下,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处。
而像是范妈妈这样,长达二十余年都未曾离开过神仙洞的人,更是贪婪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即便正午的阳光强烈,她们却坚持站在阳光下。
她们这些年来,一直在不见天日的地下,身心备受折磨,她们衣裳外的肌肤惨白如纸,无一不诉说着她们遭受的待遇。
陆宛清见此情景,心中不是滋味。
正逢禁军副统领阳原将从神仙洞中缴纳的金银财宝运送出来,陆宛清快步上前,拦住了他。
见到陆宛清,阳原很是惊讶:“参见郡主。”
“您怎么会在这?”阳原诧异的看着她,在瞧见她身后的谢素薇后,更是震惊。
他可没想到,这两位小祖宗竟然会跑到这来。
“我跟大哥过来瞧瞧。”陆宛清神态自若,笑眯眯的问道,“阳将军,鬼樊楼私藏的那些银子在哪?”
闻言,阳原一愣。
他在心底琢磨着,自己该不该将此事告知陆宛清。
然而陆宛清没给他太多思考的机会:“阳将军,我就是想要问问,这些女子都是受害者,被鬼樊楼折磨了这么多年,鬼樊楼中所得的不义之财,是不是该分给她们作为补偿?”
“这……”阳原犹豫片刻,倒是将陆宛清的这一提议记在了心中,“郡主放心,此事末将定会同皇上提起,皇上仁爱万民,定能体会郡主的仁爱之心。”
“多谢阳将军。”陆宛清笑眯眯的朝着他福了福身,便目送着他们离开了。
谢素薇快步上前,低声道:“怎么样了?他可同意了?”
“阳将军说要去禀告皇上,听皇上的指令行事。”陆宛清抬起眼眸,定定的望着谢素薇道,“公主,能否帮助这些可怜人,可就要看你的了。”
听得这话,谢素薇想也不想,一口就应了下来:“你放心,有我出马,父皇一定会同意的。”
两人说话时,范妈妈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郡主。”范妈妈朝着陆宛清不伦不类的行了一礼,眼中尽是担忧,“我们是不是给您造成麻烦了?”
“怎么会呢?”陆宛清摇了摇头,“我只是给阳将军提了个意见,让他们想好安置你们的措施。”
范妈妈犹豫片刻,低声道:“其实郡主不必担忧,我这些年来,也攒下了不少积蓄,还在城郊买了处庄子,虽然不大,但也够我们居住了。”
“而那些刚进来几年的舞姬,想必她们的家人也还惦记着,大可以将她们送回去。”
这一番话,让陆宛清颇感惊讶。
但是在细思过后,陆宛清却否定了范妈妈的想法:“范妈妈,你们都是被强掳进神仙洞的,这么多年下来,你们的户籍说不准都销了,没了户籍,你们行事会有诸多不便。”
“再有,那些舞姬的家人或许还活着,但他们可不一定愿意接她们回去,你比我更清楚,她们为何会沦为舞姬。”
鬼樊楼是樊楼的分支,这里面的舞姬侍女,都是从樊楼中送去的,她们被卖入樊楼时,那些家人便没想过要将她们赎回去。
范妈妈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