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月脑子宕机了,这一番她经历了像过山车一样的喜悦、失落、猜疑、释然、安心,起起落落,最终一个俯冲下去跌到了谷底。那件内衣风格很大胆,几乎是镂空的,属于自己绝对不会尝试的风格;红色,也是她几乎不会买的颜色——太热情了;尺寸,当然,也不是自己的。
“是潘云的吗?还是谁的?”“她看起来挺清纯的,会穿这样的衣服吗?哦,不对,她眉眼梢明显也是带着几分妩媚的,”“谁放进去的?是故意让我发现的还是不经意的呢”……
伍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时候自己好像无法正常思考了,像神游一样,整个人木在那里,突然感觉很远处一个声音在叫她,恍恍惚惚的不真实,紧接着耳朵里一声特别刺耳的滴!把她拉回了现实,原来是安安在哭,汪骏这时候也裹着浴巾出来了,边走边朝着蹲在地上行李箱旁边的伍月问:“老婆你找到我的睡裤了吗?怎么不说话,安安又哭啦~”看她还没动,汪骏又往前走了一步,这才发现伍月手里的东西,他脑袋嗡了一声,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喉咙有些发干,稳了稳自己后故作镇静地说:“你干嘛呢?拿的什么?”
伍月这时候还是没有眼泪,她脸煞白,缓缓地朝汪骏举起了拿着内衣的右手。“我去,这什么鬼,谁啊,又恶作剧?真是没底线了这帮人!”汪骏大声地嚷嚷着,同时一把抢过来那件内衣反手扔进了一边的垃圾桶里。
“谁的?”伍月哑着喉咙问了一句。
“我去,真的,老婆,这绝对是恶作剧过头了,这帮孙子,平时开开玩笑就算了,肯定是看你来了他们嫉妒我,在这儿瞎搞!”
“老婆,你别多想,真的,我绝对没问题!”
“你相信我啊!再说了我最近忙的连觉都没时间睡,怎么可能有时间胡搞八搞!”
汪骏涨红着脸拼命在为自己辩解,他确实第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昨天夜里潘云穿着取悦自己的那件儿,但是事发突然他还没搞明白这件衣服怎么会出现在行李箱里,也没料到怎么会这么巧被伍月拎出来。一切都太突然了,他来不及想太多只能拼命为自己洗白。而伍月看着他那副急赤白脸的面孔,内心翻江倒海,一时间无法判断真相,但女人的直觉让她无法平静,心理上巨大的落空让本就一天没怎么吃东西的她突然生理性地干呕,接着眼泪也滚了下来,她跪在地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并做出防御的动作阻止试图过来接近自己的汪骏,汪骏在说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只看到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手也摆来摆去的。“哦,安安在哭!”,这时候闺女的哭声终于把她唤醒了,她爬起来向床边快速走去,把安安紧紧地抱在胸前,安安张着的小胳膊赶忙紧紧搂住了妈妈的脖子。汪骏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老婆孩子,又赶紧走过去想要抱住她们,伍月挣扎了几下最终体力不支安静了下来,汪骏吓得不轻,也趁着这个机会平复了一下心情,但是也不敢再说话,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伍月情绪这么激动,此刻他无法摸清楚老婆到底在想什么,也拿捏不好该如何才能不再激怒她,同时还在心里暗暗组织语言如何对她进行安抚,一时间大家都不再说话,安静的套房里只有安安那越来越弱的哭声……
终于,伍月哄睡了安安,她呆呆地侧躺在闺女旁边,默默地流着泪,现在已经快夜里两点了,她很想离开这里却又不能,本来这是一场自己期待很久的惊喜,没想到竟然变成了灾难,一场几乎可以摧毁自己多年自认为幸福的平静生活,她好想睿睿,好想老妈,好想回家,她试着闭上眼睛,希望一切是一场梦,又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蒙了心偏偏要来过这个生日的,恰恰这时候已经睡着的安安又突然抖动一下哭了两声,伍月又强打起精神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小屁股。汪骏此时还坐在刚才的沙发那儿,双手捂着脸,头发被搓的两边飞了起来,脑子里一头想着潘云这个碧池是故意在整自己?想上位?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一头又想着怎样才能稳住自己的老婆——他可从来没想过要离婚,作为老婆伍月是没什么可被挑剔的,另外这个节骨眼上,如果离婚且背一个出轨女同事的名号,对自己可是百害而无一利,在目前的公司闹开了那肯定是毁灭性的打击。想到这里他稳了稳站起来走到床边,两条大长腿一跪,眼泪同时流了下来:“老婆,你要相信我,我对你和对这个家庭绝对都是忠诚的,我刚才好好想了想,肯定是公司有人嫉妒我,在背地里搞了这种恶心的小动作,他们想毁了我的前途还想毁了咱们的家庭!你想想,如果真的是我在外面乱搞,以我的个性我怎么可能做的这么拙劣,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