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事件真的打了伍月一个措手不及,那件红色的内衣像是一个红色炸弹嗖的一下将她如平静湖水般的生活炸得水花飞溅,仿佛一锅水瞬间被煮沸,长久以来快乐徜徉在安逸婚姻家庭生活中的她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很想要继续相信自己的老公还是当初那个给她誓言给她安全感的汪俊,但在这不到24小时里发生的事情和女人天生敏锐的直觉让她很难说服自己相信这只是一次意外,或者像汪俊说的什么所谓"陷害"。她的心仿佛一张礼品盒里的硫酸纸,软的要命也皱的要命,但是还算有韧性,她还没有裂开也不允许自己裂开,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么柔弱的女儿安安时刻依赖着我,那么懂事的儿子睿睿还在家里等我回去。这里的一切她暂时想不明白,也不想想明白了,此刻她只想着快点离开这儿回家——那个暂时还能叫做"家"的地方。
一夜未眠,想的太累了,早上六点多她撑不住小睡了二十分钟,赶在安安醒来之前简单快速的洗漱了一下。汪骏这时候不在房间内,伍月已经不想去猜测他去哪儿了,恰好安安醒来,她麻利地给闺女换过了尿不湿也喂过了奶,强打着精神跟咿咿呀呀要抱抱的女儿正在互动时,汪骏进来了,看到这一幕他揪了一夜的心突然有点放松,幻想着是不是伍月已经想明白了相信了自己那套说辞?他试探着走了过来,将手里的三明治和咖啡递过来:"老婆,我买了早餐,是你以前最爱喝的那家咖啡厅,就在酒店附近,尝尝?"伍月没有转头看他,继续跟安安逗弄。汪骏伸着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有点尴尬,他自己笑了一下也想加入他们,伍月没有阻止也没有回应,她不想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更不想跟他吵,虽然安安才几个月,但是婴儿再小感知力也是敏锐的,本来折腾孩子这一遭就让伍月心疼不已,这又添加了许多内疚。
"我们打算回北京了。"伍月率先开了口。
"嗯嗯,也好,安安在外面待久了可能会不适应,你也休息不好。你买的几点的飞机?哪个航班?"汪骏紧着回了一句。
"国航,十二点十分的。我想现在就要出发了。"其实时间还算早,只是伍月实在是喘不过来气了,她迫切想着跳出这个局面冷静一下或者说——短暂逃离一下。汪骏其实也快要憋疯了,他一是想着伍月娘俩走了,他好快点去搞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二来呢,伍月在这里他压力特别大,毕竟这不是初犯他很担心伍月发作起来细细盘问或者调查他的消费记录,那些陈年旧事都被发现可就糟了,所以伍月一说要走,他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也不去管现在出发是不是太早,便点头说:"那我送你们。"
"不用,我们打车就好了,你去把你的事情处理好,希望你回北京的时候能给我和孩子们一个很好的解释","如果你还想要这个家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很没自信,补了这个假设前提。
"老婆,这个家和两个孩子是我最在乎的了,你知道我的!我们这么多年了,让你相信我这么难吗?"汪骏看她说的话是留有活口的,所以就用稍微大一点的声音委屈地反问道。
伍月见他这种反应也没再说什么,她知道目前再说话就很可能引发争吵,这不是她想要的,她不想吵架也不敢吵架,哪怕声音大一点她都会随时控制不住自己要心碎,只好发了一瞬间的愣,然后点点头,便开始穿上了婴儿背带,汪骏随着她的动作也笨手笨脚地把胳膊里的安安递给伍月,帮娘俩调整了一下姿势。伍月一切妥当后,便径直走出了门,没有说一句道别,汪骏本来想跟着下楼无奈伍月进电梯便立刻关了门,汪骏只好又赶紧叫另外一部电梯跟下去,当他终于到大堂时,伍月已经坐上了网约车绝尘而去。
"MD!"回到房间的汪骏咬着牙用拳头砸了门,又转头看到伍月买的蛋糕还在桌上孤零零的放着没有拆开,他不知道在骂谁,就是想发泄,肯定不是骂自己,他单纯觉得自己倒霉,黄粱美梦正在进行时被人一巴掌呼醒了,阴沉着脸,他拨通了潘云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