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命人从祠堂取来纸笔,在大家的公证下开始分家。
李长根做为一家之长,蹲在一旁默默地抽烟,还没有发话,任由老伴做主。
老李氏哭穷道:“村长!你看我们现在什么也没有,几个破碗,破缸,被子,米面啥的全压在下面,能不能用还不一定。
看着的也就十五亩水地,八亩旱地,几两碎银子,就不分了,一大家子还要咀嚼,总不能空活。
我的大孙子霖儿还在书院读书,总不能让孩子退学回来,霖儿学得很不错,这谁都知道,今年准备下场子。
地给他们,他们三个孩子也种不了,最后还是荒了,还不如我们种。
老宅分给他们,他们想怎么霍霍,就怎么霍霍。”
“就是,三个害人精,一天光知道吃,啥也不干,光浪费粮食,能养这么大就不错了,还想分家产?谁给他们的面子?”
那个时候,分家就意味着不孝,会被众人鄙视,看不起。
在古代因为缺医少药,吃不饱,穿不暖,夭折的孩子不少,他们几个能长到这么大,也不易。
“老李氏,房子下面的碗碟再破,也有能用,粮食掏出来也能吃,你啥也不给他们,你让这几个可怜的娃怎么活?你以后还能不靠他们养老?”邻居刘奶奶看不惯,讥讽道。
老李氏指着刘奶奶骂道:“呸!你个老东西,管得也太宽了,你能,你把他们带走,多几张嘴不吃死你才怪。
今天,当着全村人的面,我话撂这儿,以后我绝不靠几个白眼狼养活,他们的生死与老李家无关。”
老李家再坏,也没有让他们饿死,这已很不错了。
刘奶奶也被老李氏的话噎住,即使想帮忙也没有办法,半大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一张嘴吃穷一家人。自己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时,李依楚迈着小步,扭着小腰,慢腾腾走过来,一手拿着蘑菇,一手拉着三婶王满香的胳膊,可怜兮兮地说:“三婶,淼淼吃了都没事,说不定这个真没毒,两年前王寡妇的大儿子肯定是吃了别的东西中毒的,淼淼也是为了我们好。你就原谅她吧!”
李依楚借着王满香的遮掩,挑衅地斜眼看了看地上跪的淼淼。
冯春莲一看女儿手中的毒蘑菇,冲上前,一把夺过来扔掉,还踩了几脚,生气地食指捣着女儿的额头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是不是吃错药了,你想害死大家?”
李长根听了儿媳妇和孙女的话,再看看地上的蘑菇,站起来说:“村长,写吧!”
族长看着三个可怜的孩子,也没有办法,只能怪他们生不逢时。水灾之后,能活着就不错了,族里要发展,必须要培养人才,一想起李琛霖那孩子,他心里说不出的骄傲。每次回来,都来看他,稳重,有才华,是族里不可多得的人才。
老太太说的似乎很有理,谁也说不出啥,李琛霖考上童生,也是族里的荣耀,必须大力支持。
村长看事情已明朗,刚提笔写了几个字,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地奔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很快,两匹马到了眼前,从马上跳下来两个衙役,身背大刀,神情严厉,似乎有大事发生。
一个衙役脚一着地,就气喘吁吁地喊:“哎!谁是村长?在不在?在了啃一声。”
村长撂下笔,笑眯兮兮的赶紧迎了上去。“小民是贾家村村长,不知两位大人到来有什么指示?两位捕快贵姓?”
村子里的人都很紧张,不知又是谁犯了事。
一位皮肤黝黑,牙齿向前突出的刘捕快严肃地告诉村长,他们奉刘县令的命令来贾家村传达县令的最新指示,召集村民,详细讲解了如何应对灾后存在的问题,要求村长带领村民严格落实,不得有误。
讲完,又转向大家非常不高兴地问道:“你们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村子里是不是有一个叫李木子的?谁是李木子,到我们这儿来一下。”
他说话的时候脸色很是难看,仿佛李木子犯了大事。
他刚才无意中就听到大家在议论什么分家的事,他希望跟他找的人没有关系。
人往往是这样,想什么,就来什么。临出发前,县令一再叮嘱他们两个人,路过贾家村时,找到一个叫李木子的小女娃,能帮要尽量帮。
“我是,请问大人能不能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刘捕快看着像野人一样的淼淼,气凶凶地说:“快点,我们还有事,今天还要去好几个村子。你好大胆,是什么大事,敢耽误爷的事?你不想混了?”
旁边的张捕快看着心里焦急,拉了拉同行的胳膊,挤了挤眼睛,示意他不要这样做,因为县令临别前,再三嘱咐万一小姑娘遇到麻烦要及时帮忙。
“村长,你赶快写,我要跟他们断绝关系,这个小贱种不知又犯了什么法,可别影响我大孙子的前途。”
“写吧!村长伯伯,就按奶奶说的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