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无法想象自己没有见过的事物，无法接受已有的智慧体系之外的事件。
那些都市秘闻，诡谲之事，见过的人，要么三缄其口，要么在精神病院传诵至死。
子不语，怪、力、乱、神。
在几千米的高空，顾乡从飞机的舷窗望出去，机翼横行于云层之上。人类从钻木取火，到工艺革命，物理和数学的进步让人们制造出飞机，翱翔于云端，这是他从小认识的、接受的世界和历史。
现在有人告诉自己，在这广袤宇宙中，有着数量极其稀少的异能者，以不符合现代科学常识的能力生活在我们中间。
“这样不是很不公平吗？”
“你还是以凡人的身份在问这句话，当你习惯了自己无所不能的超能力，成为了既得利益者，我希望你还能记得这份力量悬殊带来的不公平，还能为普通人发声。”
顾乡的头倚着座椅靠垫，闭目养神，突然想起了和林南音的这句对话。
现在的他还不明白拥有力量意味着什么，也不清楚这个世界的第二张脸是什么样的面目。但是既来之，则安之，老老实实待着，别被人抓走做人体实验就行。
到达上海时天色已晚，华灯初上，这座城市毫不吝啬地炫耀着它的繁华，而每一处繁华都透露着明码标价的参差。
比如头等舱的乘客能优先下飞机。
顾乡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从隔间撩起的帘子里看见李明浩怨毒的眼神，他挤在经济舱的多人座中间，就差拿大喇叭喊让自己快还钱。
顾乡心里暗暗发笑，虽然被女神教育了不能随便和人打架，晚几天再还钱，吊吊这小子胃口总行吧。
到了会议酒店，顾乡兴奋地办完了注册手续。他拿着领取的餐券和纪念品，心情愉悦地拍了几张照片，想着回家时能够向父母展示这一切，证明自己也能在大场合中游刃有余，心中暗自得意。
然而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小小得意中时，一只手突然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打断了他的思绪。
“同学，你去把那边的果皮垃圾收拾一下，换新的果盘吧。”
顾乡一回头，看到一个戴着志愿者挂牌的学生正微笑着对他说话。
顾乡顿时感到一阵窘迫，意识到自己因为穿着朴素，没有打扮得像其他参会者那样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竟被误认为是来做勤工俭学的学生。
看到顾乡手中抱着的会议资料后，志愿者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急忙连声道歉，尴尬地走开了。
尽管顾乡嘴上回应着“没事”，但这个小插曲让他意识到，为了不再遭遇类似的尴尬，也为了更好地融入这样的正式场合，自己确实需要投资一套体面的西装了。
打车来到恒隆广场入口，顾乡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这座璀璨夺目的建筑。
对于一个来自大山深处的穷学生来说，这里的奢华远超他的想象，但余额里的一百万还是支撑他发软的双腿走了进去。
当看到一个衣着朴素甚至有些破旧的年轻男子走进阿玛尼专卖店，店里的柜姐赶忙迎上前来，下意识确认了一下地面有没有被踩脏，而这个行为也轻轻刺痛了一下顾乡的心。
他好奇地四处张望，每一件展品都光彩熠熠地摆在灯光下，一件物品，看起来比人命还要高贵。
尽管店里的柜姐都接受过专业的客户服务培训，面对各色人等应对自如，但当她面对顾乡这样明显不属于店内常客的顾客时，还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丝不耐烦。
她的态度虽然表面上保持着礼貌，但言语之间却难掩想要顾乡快点离开的意图。
“先生，这里的商品可能并不适合您，我们店内的价格……”柜姐故意拖长了语调，用一种含蓄的方式暗示顾乡这里的商品昂贵异常，显然不是他能够消费得起的。
“你们店内的价格怎么样啊？”
顾乡傻乎乎地问道。
这也不能怪他，很多奢侈品店都不把价格摆在外面，毕竟会到这种地方来消费的人都是不为钱发愁的人。
“您具体是问哪一款呢？”柜姐耐着性子回答。
顾乡四下转了转眼珠，随便指了一套搭好的黑色西装，看起来材质不错，高贵笔挺，又不古板，正适合年轻人穿着。
“这套春季新款西装的衬衣价格是12w，外套28w，裤子20w，领带5w，如果您需要皮鞋的话我可以另外给您推荐几款合适的。”
顾乡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的是，人民币的价格吗？”
柜姐噗嗤笑了出来，随即努力忍住笑意回答，“是的先生。
虽然自己有一百万，但也没必要把一大半都花在买一套衣服上，早说了，人类是无法想象自己没有见过的事物的。顾乡只想转身就跑，比起让他在这里消费，他情愿到时候披个麻袋上场做汇报。
“不好意思，打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