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夫子有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只能说妈妈就是我小小的童年里唯一的需要早做打算的“远虑”,直接给我带来最新鲜的儿童忧愁——我马上要回城里去了!
由于在院子里称大王的日子太过于潇洒,引起了妈妈的担忧,生怕我性子野了,回去无法适应在城市里的生活,并且再过大半年我就该去幼儿园报到了。虽然目前看来我融入玩伴的能力是杠杠的,但一些关于特定场合的秩序规则教育却是村里的生活缺少的,更甚者妈妈已经开始幻想我会带着班级的孩子们,每天冲出教室的模样了……
而重活一世的我,既对上一世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又缺少对幼年期各个年龄段的幼儿常识,因此当我还在沉浸于每天玩玩闹闹吃吃喝喝的幼崽快乐,却突然得知不久后必须跟爸爸妈妈回去城市的家,开始上幼儿园前的一些准备,以便不久的将来,每天都可以“跟其他小朋友和老师玩半天”的时候,这晴天霹雳的消息让我当下都少了几勺饭的胃口,小脸皱在了一起。
我的反应则更加印证了妈妈的猜测:这孩子还是得回去住一段儿时间先,免得到时候突然上学了就闹腾。还有福来这个笨蛋狗狗,看着也是玩野了。
无论我多不想回家,不希望去幼儿园“坐牢”,但回去的日子就日渐逼近了。
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乐乐安排的活动是富有野趣的“农家下午茶”,场地也是独家赞助,就在他自家田埂边上的平地上。当乐乐带着我们到达田埂边,已经有好些小孩的身影,有的叽叽喳喳在捡小石子,有的在田边挖着烂泥,还有几个扛着干柴往这冲的大孩子。
只见二把手熟练地用泥巴与碎石块围出了一个简易灶头,再往里边铺上一些树叶,上边架上干树枝,塞进了一些大家众筹的花生,土豆,鸟蛋等物资,而我也掏出了自己种的地瓜,又扒拉出了塞在兜里的糖果,交给了今天的炊事班班长乐乐,便找了一个凸起的石墩坐下来了。
大家三五成群地围坐在灶坑边,远处是水田里慢悠悠吃着草的耕牛,偶尔有忙着农活经过的大人,笑嘻嘻地跟我们说上几句,然后总会交代一句玩完一定要记得把火星子用土扑灭干净,还有正好手上有些吃食的,甚至会留下些边角料,给我们作为添头。
在等待下午茶制作的过程中,大家开始了村里的小包打听们的技术交流,大家添油加醋地表演,最新听来的八卦,再加上一些夸张的创作幻想,互相分享这一份天马行空的精神茶歇。
正在我跟着大伙着迷地听着二丫说她那进城找工作的表姐在大城市的历险记时,小道上开来了一辆有点眼熟SUV,速度不快地经过了我们,然后没几秒突然停了下来,倒了车停在了我们的边上,妈妈的脸从窗户探出——大家安静了,爸爸打开门,直接来到土堆边把我提溜起来,夹在了手臂间。
福来这个叛徒,已经顺着妈妈打开的车门,老老实实坐到了后座的地上。被放回妈妈旁的后座的我,紧忙趴在窗边跟小伙伴们挥手,乐乐站了起来对着我:“别着急,还没好呢!晚点给你送家里去。”
嗐,我那是在看我的地瓜嘛,傻乐乐,我分明是跟我远去的无忧无虑生活依依不舍啊!
果然,当车停在小院后,爸爸妈妈说这周末就回城里住,所以在周五下午就请假赶来回来,哎,我知道你们很急,但是也许可以不用那么急。曾经壮志凌云的我,已经被这舒适的花团锦簇迷花了眼,只想活在的父辈蒙荫下。
只能说,天才这个职业,也许并不是我这个懒人应该追求的吗?毕竟这才没多久的米虫生活,就已经让我忘了我之前正要快快长大,摩拳擦掌地准备在校园里一鸣惊人。
“秦肃可在等你回去一起上学呢。”妈妈看着怏怏的我,“而且我们周末还可以回来外婆家噢。”我撅着嘴,道理我都懂,只是我已经假期综合症,我可没想到我的“上工日”这么快就要来了,但是想到我的一号小弟秦小肃,我又提起了回家的兴趣,便假模假式地点了点头。
在外公外婆家收拾整顿了一番,一些我用不上的东西,都被妈妈做主留在了外婆家,后面若是哪个亲戚街坊邻居需要,就可以直接拿去使用,再拎上了带给亲朋好友的无公害农产品,我们踏上了回家的路。
我看着长巷村的水田在车后的越变越小,而村子边的山逐渐露出了全貌,一种淡淡的离愁冲上了心头,我叹了一口气,对着妈妈说道:“快乐的日子真是过得好快呀~”,妈妈听了噗呲一声回道,“人小鬼大的,这话说的还挺有哲理的。”
三四个小时的高速车程,小洋房的铁艺栏杆出现在了面前,终于到家啦!妈妈收拾了一下后备箱的东西,整理出要给干妈家送去的东西,便牵着我顺着小道走到了秦小肃家,一年多不见,我都有这个小门一大半高了!
叮咚的门铃声悠扬地传到了室内,从别墅里走出了一个三头身的白嫩男孩,穿着儿童款的简易西装,脚上却踩了一双小黄鸭的毛拖——秦小肃慢吞吞地来给我们开门,先是糯糯地喊”姨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