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桑被这个问题难住。
她无处可去。
尤记得当初韩林出轨,她和陆万霖盲婚,他给了她一个住处。
而如今,同样的情况再次上演,她难道还能再找其他男人收留?
她做不到。
想了想说,“去晨辉小区。”
伤心的时候,最想去的还是家人身边。
可,那儿也是陆万霖的房子。
童桑很庆幸当初坚持往家用卡里打房租,那打的不是钱,而是她的尊严。
如果要离婚,那她肯定要再找房子搬出去。
他们没有夫妻财产纠纷,但奶奶的身体、她妈的身体……这些都是要考虑的。
童桑心思沉重。
车子到达晨辉小区。
童桑下车时说了句“谢谢”。
时易向窗外张望,“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童桑说他无聊。
她那句感谢是真心的。
不管他抱着什么目的,至少因为他,她才没在Y市多留一晚。
上楼后,童桑轻手轻脚地开门。
房子60平,只有2间卧室,杨琴和保姆各住一间。
童桑打算在客厅补个觉。
正要躺下,灯突然开了。
保姆阿姨握着一根擀面杖,惊魂未定地望着她。
“童小姐?!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进小偷了。”
“你怎么这么早过来?”
童桑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压低声音,“我醒得早,过来看看我妈。”
阿姨有点奇怪,但没多问,“琴姐最近身体还好,你放心。要不你去我房间睡吧?”
童桑说没关系,让阿姨再睡会儿。
她关了灯,在黑暗中望着落地窗外的大雨,思绪纷乱。
脑子就像一台没了开关的机器,疯狂旋转停不下来。
想到后面她偏头痛得厉害。
七点多,阿姨起来做了早餐。
杨琴等阿姨去打扫房间,问道:“你和万霖吵架了?”
童桑碗里的粥没怎么动,手里的花卷也只咬了一口,闷闷的没作声。
一会儿才说,“我就是来看看你。”
“妈没事。”
“这里你想来妈随时欢迎,但你已经结婚了,一闹别扭就往娘家跑,不合适。”
“万霖脾气不错,人也很稳重。你和他好好沟通,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童桑听了好笑。
出轨这种事要怎么沟通?
问他找过多少次女人?
问她们是不是比她漂亮身材好,懂得在床上取悦他?
还是问他是不是她做的不够好,所以他才没忍住去其他女人身上寻安慰?
粥卡在喉咙里,生出粘腻。
童桑觉得恶心。
杨琴还在帮着陆万霖说好话,连阿姨路过也忍不住夸他是个好丈夫。
他演得太好,所有人都上当了。
童桑不想再听下去。
“您别说了。”
杨琴没再多言,默默往她碗里夹了几根她最爱吃的腌制小菜。
童桑吃了觉得苦,去厨房吐了出来。
让她觉得难受的东西,就该吐掉。
昨天已经请了上午的假,加上好久没陪母亲,童桑打算下午再去上班。
阿姨打扫干净买菜去了。
杨琴戴着老花镜,继续织宝蓝色羊毛围巾。
一针上针,一针下针,动作很缓慢。
一条围巾织了三四天都没织多少。
“这个颜色是我和阿姨一起挑的,她说现在年轻女孩都喜欢,衬得肤色白。”
她对着童桑的比划了几下,满意地点头,“嗯,是显白。”
童桑心不在焉地笑笑。
闲聊了几句。
杨琴试探性地问:“你最近要是工作不忙,抽个时间去看看你爸?”
童桑眸光一暗,淡声,“再说吧。”
杨琴叹息,“哎,哪怕他犯了再多错,也始终是你爸。”
“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不能丢下他不管。尽量抽空去看看,或许他要帮忙……”
“妈……”童桑皱眉,“我是他女儿,没办法不管他。可你们是独立个体,他做的那些事你真的能原谅吗?”
“你每次帮他说话的时候,心里不觉得膈应?”
杨琴被问得哑住,尔后苦笑。
膈应又能怎么样呢?
他再怎么不对,两人也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育有一女。
只要有孩子在,他们就不可能断得干净。
童桑后悔语气重了,缓和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