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班主任的说法,他也尝试过和别人交朋友,但似乎结果不太理想。”
“你说的班主任,今天在岗吗?”大概是李远的表述总是隔着一层意思,陈志在一边坐得有些不耐。
“真不好意思,他当时的班主任今天不在,市里有一场培训安排他参加,我原本是打算让他今天一起和你们见面的,但毕竟是年轻教师嘛,想进步,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展颜笑道。
“那其他任课老师呢?”陈志立马追问。
“大部分老师都同时带好几个平行班,对具体到一个学生的了解完全不能和班主任相提并论,另外,我当时也只是学校德育处的主任,对个别学生的详细情况也不是很了解。”
“他在校三年,总有走得近的人吧。”我仍不气馁。
“可能你会觉得难以相信,这个问题我着重打听了。得到的答复是确实没有,他当时留给老师们的集体印象就是存在感很弱,完全不与人打交道。”
“那么。”见问询方向始终受阻,我转了话锋,“他在校期间,有没有被霸凌过的经历?”
“被霸凌?应该没这回事吧?如果说只是欺负的话,每个学校都有不守规矩的学生,这种现象也是在所难免,毕竟是青少年嘛,但如果用上你说的那个词还是有些过分了。”李远神色肃穆地盯着我,“我校在县里也是响当当的高中,你们说的这种事情和本校是无缘的,不过话说回来,自从那起事件后,‘校园霸凌’这个词现在倒是逐渐变成流行词了,好像无论是什么人都会提上一嘴。”
“哪起事件?”陈志直直地看着他。
“你们不知道吗?”李远挑起眉说,“那是县里一个专科学校发生的事,大概三年前,有个学生辍学后被之前惹过的几个同学打伤了,送医不治,也算是可惜。那之后,‘霸凌’之类的词就散播开来,不止是县里变成了大家会时不时提一嘴,在不入流的杂志和网站里也渐渐能见到这些词,真是让人苦恼。”说完,他又掀开杯盖抿了口茶,咂摸了会儿又说:“虽说当时那件事和本校完全没关系,不过校外的人还是一叶障目地对县里几所学校产生了成见,舆论总是容易受媒体导向,大致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闻言,陈志陡然挺直了身子,正欲开口辩驳,我微微抬手制止了他。“李校长,你说的事我们自然知道,但事实和你说的有些出入。”
李远的眼神里瞬间蒙上一层冷意,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蓦然消褪下去:“卫警官,毕竟是县里的事,又是相关口子,我知道得还是很清楚的,你们不会是……觉得那件事和本校有瓜葛吧。”
“即使李校长没有大大方方地谈起那件事,我也相信那件事和贵校无关。不过,还有一名学生,要请你回忆一番。”我从包里拿出钟蕊的学籍档案表复印件,这是此行出发前特别交代姜月提供给我们的,“钟蕊,也曾是本校的毕业生,和林羽同届,有印象吗?”
李远扶着桌沿,向前探着身子确认表上的人像,须臾,他沉下双眸,缓缓靠回椅背,拧着眉说道:“这个女孩和你们在查的案子有关?卫警官,你们这样一个个问题撂出来,是不是关于我们学校有什么疑难之处需要配合?”
我没回答,摇了摇头后直视着他说:“并不能这么说,我们这行是会把所有能想到的人和事都排查一遍以厘清线索,虽然很繁琐,但相信你也是能理解的。”
李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女生现在应该是在成筑大学就读,每年我们县都有不少考到成大的优等生嘛,那一届她的成绩是排得上号的,一起考过去的还有林羽和其他几个人……这么说起来,林羽也是很用功的。除此之外我就没什么特别印象了,毕竟当时我只是德育主任,代课不多,一周也就六七节课吧……对了,我当时带的就是这女孩所在的班级,但毕竟是副科,我对班上学生也没有太多印象,硬要说的话,就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不然也不可能考得上成大。”
“除此之外呢?”
“之外?”他扬起眉梢看我,眼底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戾气,旋即又被笑意取代,“那就没有了,我说了,我当时只是在她的班级代副科,对学生了解不多。”沉默了片刻,他又想起什么似的说:“虽说对这个女生了解不多,但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她品学兼优无须操心,我当时分管德育嘛,对各种特殊学生还是很了解的,这点还请你们别误会。”
我微微点头应他,再问:“钟蕊在本校就读的几年里,有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故?”
“应该是没有的,所有校园突发情况都有台账记录,那些台账每年年度述职前我都会再确认一遍,在你昨天来电话后我也确认了其中的信息。”他漫不经心地扯着下巴上的胡茬,视线与我交汇后便倏地移向墙漆脱落的天花板,“林羽在校期间没有任何校园安全事故的记录,我没记错的话,钟蕊的名字也没出现在里面过。”
“方便让我看一下吗,那本台账。”
“当然。”他撑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