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表情的一张脸上,凌司如判断不出真假。她顿时食髓无味。
“呵。”
她冷呵一声,她笑着看着薄时漠,风呼噜噜的声音堵塞了凌司如的耳朵,每一次寒风都在她的手上刮动,她冰凉的手搭在箱子上轻轻敲打着。
“既然薄总这么真诚,我自然也没有要骗人的道理。”
凌司如将手里的箱子提起放在地面上,一脚蹬到了薄时漠脚下,但钥匙还在她大衣口袋里。
薄时漠提着箱子站起来朝她伸手。
但凌司如依旧安坐着,她双手插在大衣的衣兜里,翘着二郎腿不动,风声已经大起,呼啸的声音如同饿狼咆哮,两人保持动作不动僵持,凌司如扫视他的脸,发丝遮挡她的视线。她和他都看不清彼此的脸和表情。几分钟过去,薄时漠始终不肯朝她走近一步,哪怕对她有所求。
“薄总。”
“听说靠近你们薄家的女人最终都不会有好结局,所以就算是这样,你也要把陆相挽留在你身边吗?”
“是。”
薄时漠皱眉,他从没听说过还有这种说法。但他无论如何也会把陆相挽留在身边,所以他现在也算是在对凌司如宣布,他对陆相挽的占有权。
“所以你把你这种自我至上的感情称作爱?”
“你辜负了我。”
“还要辜负她吗?”
“这是我和她的事!”
薄时漠在对她低吼。
他没说错。
是不关凌司如的事。
但是凌司如对他很失望。
可她无力反驳。
因为她是这段感情里毫无关系的第三视角。
没有话说的十几秒里,凌司如只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快频次和大声的耳鸣。
“我还以为你有多爱她呢?到头来,都是放屁。哈哈哈哈。”
凌司如突然捧腹大笑。
薄时漠笔直的站着,看向她的眼里都是厌恶的神态,写满嫌弃和鄙夷。
直至凌司如笑够了。
她直起腰来,用指背抚擦自己的眼泪,红肿微微撕裂的眼眶里,黑色的瞳孔左右微微移动,她看着薄时漠的眼睛,自己脚下一步步走近,她攥成拳头的手心里抓着钥匙,她手向前伸,手心朝上。微微颤抖的拳头里,钥匙的坑坑洼洼已经被她挤压进她的掌心里。
“薄时漠,如果我没有火药,那天晚上你会杀了我吗?”
薄时漠垂眸看一眼她颤颤巍巍的手,风很大,分不清是她在抖,还是大风在晃悠。他抬头看她。
两人对视。
“你早就死了。”
语气淡漠,但凌司如听着又不乏觉得恶毒。
她红涩眼眶,身体向后倾斜,突然失去重心往后退一步,手掌撑着椅子站着。她听着耳边的呼呼声,喉咙里的血腥味不上不下,她如鲠在喉,她用力吞咽。
“呵。”
她扭头看他。
她眼里的红血丝和红色混合,她咧起弯唇笑,手心朝下向前伸直手臂。
“薄总,你现在可以走了。”
她手心向下摊开。
钥匙掉在地上。
她往后退两步。
她站在那里微微歪着脑袋看着薄时漠,风吹起她所有的头发,她的双唇不可抑制得微微颤抖,双手垂落在身体的两侧,指尖微微颤抖。风吹起地上的钥匙,不断发出‘叮叮当当’的落地声。
他淡漠得站在那,眼里肃穆生气。
但凌司如绝不会主动捡起,因为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要凌辱他,她就是想要他弯腰给她鞠躬,这是他欠她的。他享有了踩着她得到的荣华富贵,她足够资格拥有一代骄子的卑躬屈膝。
她比他犟。
他终于走过来。
钥匙还在凌司如的正前方。
他走近,弯腰捡起,扭头转身,然后走远。
没再看凌司如一眼。
她看着他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用指背抚擦自己早已落下的眼泪。
高高的楼顶,便只剩凌司如一人。
四起的风声,呼啦呼啦的,她转身走到没有围墙的边沿,太阳还很暖和,风吹起她的头发,她所有发丝都在随风飘扬,远远看,就像是漂亮的疯子。她慢慢伸手去摸围墙外的风,风扑在她的掌心里,就像是人的心脏在她手上充实有力的跳动。
她收回手去摸自己插在牛仔裤腰上的白色杜鹃花。
眼角的眼泪还没来得及流下就被风吹散了。
“陆相挽,你真够蠢的。”
“我们都一样。”
“呵。”
凌司如冷笑之后抬头,她举手挡在眉上去看天上的太阳,此时晴空万里无云。一会之后,她手甩落下,看着远处的地平线。
“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