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清淮进了院子,这才想起被遗忘了一整日的万两。
可怜万两早饿得两眼发晕,仍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对万清淮摇尾卖好。
万清淮愧疚不已,幸而自己饱餐时也想着万两,给其带回了乳炊羊。
看着万两吃完了,万清淮才发现石桌上放着一个食盒,里面是酥油鲍螺。
万清淮只惊讶了一刹,便觉得正常,自己这院墙又破又矮,对为玉来说,翻墙如履平地。
“私闯民宅?东阳王了不起啊!”
又尝了尝,是三桥街那家甜品铺子的招牌。
“怪好吃的!”万清淮嘀咕道。
自章太医来过,赵彧白便隔三差五的差人送东西来,今日是南市点心铺的荷花酥,明日是长兴街马家的越梅蜜饯,换着花样来。
倒是赵彧白再没来过。
东阳王府的眼线盯得紧,赵彧白忙着做戏,白日就在府中听曲喝茶,晚上不是宿在百花楼,就是去了满庭芳。
吉星照的生意红火了几个月,却又平淡下来。
原是城北又开了几家新铺子,价格便宜。再者,时下流行的样式,大同小异,叫人提不起什么兴趣。
眼看就是冬至了,武林湖每年都会举办一场梅园雅集,本是那些文人雅士的闲情逸致,渐渐地,就成了临安城的一种风俗。
届时,城中年轻的男女都会盛装出席,或写诗作画,或题石拨阮,极宴游之乐。
万清淮想着做些合时宜的衣裳,却无从下手,只得去找秦绿枝打听。
“绿枝,你去过梅园雅集吗?”
“只去过两次,无聊得紧,不过是一些附庸风雅之人凑在一起的热闹罢了,我是没什么兴趣!不如去白鹤楼听曲!”
“那他们在雅集之上,都说些什么呢?”
“不论是作诗还是作画,大多都离不开梅花!说什么赏梅,那个时候,梅花都没开呢!要不怎么说他们矫情!”
“梅花……踏雪寻梅,若是以梅为题,衣裳上要绣什么呢?”
“自然是绣梅花了!团花纹,再绣些喜庆的!”
万清淮却摇了摇头:“梅花雅集,当然要雅一些……有了!”
万清淮匆忙跑出去。
秦绿枝:“你去哪儿?”
“墨香斋!”
隔着一条街,万清淮就嗅到了墨香斋传出的书香,走进店内,墙上挂满了字画。
掌柜的是个文绉绉的小老头,有些急躁。
万清淮问道:“掌柜的,可有梅花相关的画作?”
掌柜闻言,取了几幅画作。
万清淮都不太满意:“还有吗?”
掌柜的忍着怒气,又拿出几幅,万清淮还是摇头。
“姑娘,你不妨直说,你要哪位大家的画作?”
“我听说傅远山有一幅寒鹊争梅图,可否让我开开眼?”
“这傅远山的画作一向抢手,别说是我这里,城中所有画坊,你尽管去问!有一幅傅远山的真迹,我将这头颅割下,送你!”小老头说得信誓旦旦。
“倒也不必……”
万清淮不死心,便去了别家。
东阳王府。
赵彧白收到一封密函, 说远在钦州的端王病逝,呈文奏表约三日之后就会传回临安。
端王本是太祖一脉,与当今皇帝更为亲近,又有军功在身,是肃王与太子争权路上唯一的阻碍。
钱泸之案,端王牵涉其中,因此便被贬至钦州,不过一年,便重病身亡。
不用想,定是肃王的手笔。
如今朝中,太子才智平庸,不得人心。
肃王战功赫赫,只手遮天。
为玉不免担忧。
赵彧白将密函放于烛火之上,火光摇曳,映入他的眼眸:“肃王想要一个心安,我便给他一个心安!”
赵彧白拿了洛桑的身契,去了落花阁。
这是洛桑来到府中,赵彧白第一次来见洛桑。
洛桑收了身契,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人。
赵彧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但看向洛桑的眼神却透出一丝凌厉与试探:“你若想离开,我会叫为玉送你出城, 保你余生无忧!”
洛桑以为赵彧白发现了什么,便慌乱起来:“殿下……”
赵彧白扶起地上的女子,手不自觉抚摸上女子的脸颊。
目光流转间,尽是暧昧。
“我虽不舍你离开,却想着你走了,能活得更自在!只要你过得好,我便放心了!”
赵彧白转身,欲走出房间,洛桑却冲上来,从身后将其紧紧抱住……
自此,洛桑便名正言顺留在王府,更日日探听消息,将府中的大小事宜皆报于肃王。
万清淮跑遍临安大大小小的画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