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上元节快到了,好在尤妈妈她们也都上了手。
万清淮这才腾出空来,做黄妙仪的衣裳。
上元节那日,万清淮与林鸢同去了黄府。
黄妙仪换上盛装,灯笼纹的锦缎袄子和织金缎貉袖,束印金白绮褶裙,簪一支捻金雪柳钗,发间的玉蛾儿更是“振翅欲飞”。
二人领了赏钱欲离去时,被黄妙仪拉着去花市灯会,说是自己和婢女都是初来,不识路,叫二人带着去观灯。
被安庆公主的翠羽衣折腾了近两个月,今日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华灯初上,鼓乐齐奏,百戏杂陈,三人结伴游行,乐不思归。
东阳王府。
月色溶溶,琴瑟箫鼓之声飘进内院。
赵彧白依旧在书房读书,却无法静心,遂叫人去落花阁请了一众舞姬。
凤箫声动,妙曲轻弹,院中美人翩翩起舞。
一歌姬轻唱:“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歌声婉转,赵彧白却听得心烦意乱。
为玉看出了赵彧白的心思,便上前去。
赵彧白挥手屏退诸人。
为玉:“殿下,今日元夕,街上出了不少新花样,不如出府走走吧!”
于是,二人便沿着嘈杂吵闹的街市一路步行,不知不觉就到了水云巷。
小院黑灯瞎火,赵彧白站在院墙外等了许久。
“为玉……”赵彧白似有心事,终是未说出口。
过了许久,赵彧白失望离开。
却在路过观桥时,瞥见万清淮的身影。
万清淮正赏玩着一只琉璃星球灯,赵彧白盯得入了神,不自觉地随万清淮一起笑了。
为玉将一切看在眼中,面露不忍。
二人跟了万清淮一路,花灯、相扑、百戏、蹴鞠……
万清淮看得眼花缭乱,手舞足蹈。
赵彧白来时竟没发现这街市的花样这么多,也跟着开心起来。
戌时已过,黄妙仪的车马才送万清淮回了小院。
赵彧白在门外,手里握着集市上买的玉梅簪,却始终没有叩响院门。
直至小院灯灭了,赵彧白方才离去。
元为不忍:“殿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此一次!”
元夕一过,万清淮收了心,一头扎进绣房,两耳不闻窗外事。
众人齐心协力,终于赶在三月之期前,将衣裳鞋子全绣好了。
公主府。
万清淮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件缀满珠翠的大袖,秦绿枝呈上一双合色鞋;林鸢手中则是一顶花冠。
三人跪呈,皆屏息敛声,忐忑不安。
这三样东西都是花了心思的,用的也是罕见的料子。
安庆被惊得说不出话来,虽见惯了好东西,但这几样东西实在美丽,她伸出手,轻摸着翠羽花纹。
“快,快给我换上!”安庆迫不及待。
不一会儿,安庆便换了衣裳出来。
头上一顶金丝绾成的莲花冠,上面铺满了翠羽;身上穿的那件大袖,微微闪着青蓝色的细光,千姿百态的八仙花绽放在纱罗上,襟缘、领缘更是缀满了珠子。
珍珠翠羽,交相呼应,流光溢彩。
裙下一双合色鞋,半面绿罗,半面红罗,一侧绿,一侧红。又以金丝为线,上串珠玉、铃球、宝石,缀于鞋面。
安庆走向院中的池塘,只见那一抹霞绡与锦翠在裙底交错,绿绫扇轻拈落红,茜萝尖微印苔踪。
轻摇环佩,叮当作响。
安庆盯着塘中倒影,不禁入了神:“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
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看来是满意了,也不枉众人辛苦了三个月,操心得头发都要掉光了,才有了这么个好结果。
安庆:“赏!通通有赏!”
小侍女拿了钱引来,递给秦绿枝。
是一笔不小的银钱,秦绿枝高兴得合不拢嘴:“殿下喜欢,是吉星照莫大的荣幸!殿下往后若有什么吩咐,就差人来告知一声,吉星照上下定竭尽全力,不负公主殿下所托。”
有人来报,说是肃王来了。
三人跪了恩,便识相退下,秦绿枝揣了银票跟在小侍女后头。
未出院子,几人便与肃王相遇,行礼大礼欲离去时,却被肃王叫住。
“慢!”肃王走至秦绿枝面前,将其手中的钱引拿过来仔细端详,眉头紧蹙。
安庆公主走过来:“哥哥!你不是在泉州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日刚到!那里有家酒楼出了个新菜式,叫牛肉羹,想着你应该喜欢,我就将厨子带回来了!”肃王笑道,转身又示意小厮。
小厮拿出新的钱引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