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百姓多穿粗葛麻絁,这些料子粗糙硬实,大多都是青白褐色,更别提绣花印花了,就连一匹染色的绢都要一贯二百两。
娘子们平日里劳作,多穿短衫裆裤,朴素无华,方便行事。
若是有重大的节日,也会“盛装”出席,不过与什么珠翠华衣、印金刺绣是不能比了。
秦绿枝决定,布坊每月纺织葛绢约七成,绫罗绸缎只占三成。
甚至将吉星照的成衣布料按价钱分区,一层多是窄袖短衫、合围襻膊之类,也有长衫迭裙,料子只是寻常的细葛软麻,但印花绣花,各种颜色皆有,做工也精细。
价格不过一贯,便宜的也只二三百文。
以往那些印金销金的绫罗绸缎便都搬到了二层,林鸢的首饰摊则去了三层。
这日,林鸢捧了两个木匣来,一个里面是刻了花鸟的木簪;
一个里面是弦纹金镯,金臂钏,金簪子、缠钏指镯等。
林鸢将这些宝贝摊在二人面前:“这是我为着绿枝的主意,特地做出来的首饰!”
万清淮看着面前金光闪闪的宝贝,挑了一支最细的花钿:“这些会不会太贵重了!那些娘子哪舍得买呀?”说着,又拿了旁边的双蝶木簪,“这支也得一贯了吧!”
秦绿枝粗粗看了一眼:“这是花梨木木簪吗?一贯可不够!”
“这簪子只要三百文!”
“什么?”秦绿枝和万清淮相觑。
“这把戏竟能骗得过绿枝的眼睛!”林鸢捂着嘴浅笑,“这木簪子不过是杂木雕刻的罢了!还得谢谢我那不争气的弟弟,花了五百两买了一堆破烂回来,本以为是没什么用了,现下拿来做簪子正好。”林鸢笑道。
秦绿枝拿起木簪,仔细端详过,诧异道:“看起来真与花梨木无异呢!怎么做到的?”
“我也去问过那货商,说是用什么红花浓汁磨洗,得费些功夫呢!”
万清淮又问:“那这些呢?你也打算卖三百文?”
“五百或是八百文吧!谨遵秦大掌柜吩咐,绝不超过一贯!”
“有这种好事,干脆你都卖我好了!”万清淮笑道。
“你再瞧瞧?”
万清淮拿起臂钏细细看过,咬了咬,疼得捂着嘴嘟囔:“也是假的?”
二人看着万清淮的模样,大笑出声。
林鸢:“用铜一斤,炉甘石一斤,炼之即成鍮石一斤半,其色如金。就是这个!”
万清淮担忧起来:“这不成制假了吗?那可是弃市之罪!”
“我只当它是鍮石,图个好看罢了,卖的也不是金子的价钱,何来制假之说?”
“也是!”
秦绿枝印了新的椒纸,分发至大街小巷,还请了南瓦子的来门口扮《打花鼓》。
那男子头戴诨裹,身着长衫,下穿白裤,腿绑钓墩,穿弓鞋,戴珥珰,扮得是慢星子。
女的扮王双莲,带簪花罗帽,着窄袖对襟衫,印金罗裹肚,月白绢裤,浅红弓鞋,也是滑稽的模样。
二人装傻卖呆,配合默契,引得路过行人纷纷驻足,更是捧腹大笑。
一厨娘拿着椒纸,跑着进了吉星照。
“这上面说的可是这里?”
秋了笑着迎上去:“娘子想买些什么?短衣长褙都有!”
那厨娘还是拘谨,悄声问道:“一身衣裳真不过一贯?”
秋了点了点头,厨娘这才放下心来,高高兴兴地进了门。
那厨娘看上了一件绣了花鸟的细葛长褙,一问才不过五百文。
刺绣确是一件费力气的事,自然刺绣的衣裳也比印花彩绘之类的要贵上些,这在葛布上刺绣,那更是稀罕的事。
还得多亏了万清淮,葛布纹路比锦罗绸缎要粗一些,她便用了挑花绣的手法,绣些方正的四合如意纹之类,针法简单,也不费功夫,绣房的绣娘只一日便可绣出十多件衣裳。
还有一种法子,叫细绣的。将纸剪成各式的纹样,以米浆贴在葛布上,跟着绣便是了,用此针法,绣的花样就多了,花鸟鱼虫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这样一来,娘子们的选择就更多了。
临安城里,最常见的也就是药斑布,虽比不上锦绮丝罗,但一匹也要一贯,更别说做成衣裳了。
所以那厨娘见了这些衣裳,自然诧异:“这可是绣花儿,只五百文?”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又买了一件印花的布裙。
就连这些娘子们平日里劳作时,穿的短褙裆裤,做工也是细致的。
包括头巾,也有了各种颜色,上面有印海棠的,有刺喜鹊的,其价不过一百文。
穿什么衣裳,便配什么颜色的头巾,再也不是以往那些千篇一律的檀色了。
这样用心精致,价钱又便宜的衣裳首饰,很快吸引来城中各处的娘子们,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