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娘子香消玉殒的事在花街柳巷之中传开。
赵彧白正在桃花坊悠闲听曲,旁边几人说起芙蓉娘子,无不惋惜悲叹的。
赵彧白这才知晓,当下就去了满庭芳。
王妈妈将事情全数告知。
听琴的房间一如既往,并未收拾过。
并不是王妈妈心善,只因芙蓉娘子的名号响亮,近两日总有人来凭吊,一次最少能收一吊钱呢!
赵彧白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从妆奁处寻得一些听琴的亲笔,上面多是一些杂记。
赵彧白将其收在袖中,王妈妈欲制止,却被赵彧白的眼神吓了回去。
东阳王府,伏晦堂。
账房将那些亲笔杂记呈给赵彧白,还有一封笔墨未干的信。
秦家,毓秀居。
万清淮独坐院中,想着白日里的事,可思来想去,也只能是用银子买通李行,才能使秦绿枝免于刑罚。
可从林鸢口中得知,那李行又是个泼皮无赖,只要他不愿意,这顿板子,秦绿枝是逃不了了。
想到此处,万清淮叹了一口气。
却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万清淮吓得不敢动弹,只以为是有鬼。
“万姑娘!”
万清淮一回头,是为玉!
“你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我以为这院子不干净呢!”
“万姑娘,殿下在外面!”
万清淮起身往外走,一回头,为玉又不见了。
赵彧白本是想打发为玉来的,但想了想,此事对万清淮来说,太过残忍。便想着亲自来,安慰一二。
万清淮从侧门出去,见着赵彧白,十分自然地招呼,甚至有些开心:“你来了!”
赵彧白却神色异样。
万清淮:“怎么了?”
“没什么,你怎么在这儿?我去了水云巷,你不在!”
“绿枝她……我明日就回去了!”万清淮看看赵彧白,又看看为玉,二人皆双手空空,“不是来送果子的?”
“来得晚了,明日给你补上!”
“到底怎么了?”
赵彧白犹豫着,将信递上。
万清淮疑惑打开,上写:万姐姐、秦姐姐,谢谢你们带我去梅园雅集,那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我的过往皆与你们无关,你们别伤心,也勿要自责,这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这是什么意思?”万清淮不敢相信。
“听琴她……”赵彧白还是不忍,未将话说出口。
万清淮却明白了,只怔在原地,半晌:“玉笛呢?”
赵彧白摇摇头。
万清淮失声痛哭,赵彧白将其拥入怀中。
李行得知一双女儿惨死,竟也掉了两滴泪。
可下一刻便将身上仅剩的几个铜板拿去买了酒,又喝了个烂醉。
夜,月上枝头,乌鸦盘旋空中,凄凉的声音犹如鬼魅一般,如泣如诉。
李行迷迷糊糊间,觉得耳畔传来听琴的声音。
“爹,爹爹……”
李行惊醒,草屋中有风穿堂而过,更觉阴冷。
一个白色的身影自李行眼前飘过,李行吓得抱头蜷缩在墙角。
那白色身影开口,哀怨凄惨:“爹爹,我死得好惨!”
“不是我,不是我……放过我,我知道错了,我错了!”李行在地上不住磕头。
“放过秦绿枝,不然我饶不了你!”
“好!好……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李行伏在地上,浑身颤抖。
过了许久,已没了动静,只听院中传来几声凄惨的鸟叫。
李行这才敢抬起头来,草屋已空无一人。
次日,临安城外。
一处荒地,两个木碑,分别写了听琴和玉笛的名字。
万清淮通红着双眼,将那件寒鹊争梅的衣裳同纸钱一起烧了,泣不成声。
赵彧白在一旁默默看着,眼中尽是心疼。
府衙。
“秦绿枝,以他物殴人,见血,为重伤,杖六十!”
府尹将一支红头签扔于地上,衙役便上前拖秦绿枝出去。
正欲行刑时,李行疯疯癫癫跑进来。
“大人!大人!我替她伸冤!”
众人面面相觑。
万清淮与林鸢耳语:“你给他银子了?”
林鸢摇摇头。
李行又磕了头,指着自己头上的伤,笑道:“这是我自己撞的!是我自己撞到凳子上的,与她无关,与她无关!”
府尹拍了抚尺:“岂有此理!堂下李行,你可知欺骗本大人,是何罪啊?”
李行却突然撞向案桌,血流了一脸,仍大笑不止:“是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