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两条路,要么被调进京城,当京官,要么更进一步,当上一省巡抚,成为名副其实的封疆大吏。
只不过,这第二条路困难重重,倘若没有通天的关系,外加上大机遇的话,基本不可能走通。
毕竟,封疆大吏,一般来说都是皇帝信得过的人,且绝大部分,都为空降。
在这之后,郑泌昌仿佛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忧心忡忡地看向坐于上首的赵贞吉,紧跟着开口道“巡抚大人,在这之前,下官得到消息,说是陛下打算册封皇贵妃沈氏为皇后!”
赵贞吉听闻郑泌昌此话,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但转念一想,又释然了。
毕竟,郑泌昌、何茂才二人,可是严党的骨干成员,朝中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肯定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赵贞吉闻言,看向郑泌昌所在的方向,在略微颔首后,出言询问道“嗯,的确有这一消息,怎么了?”
迎着赵贞吉的目光,郑泌昌在反复斟酌完语言后,方才小心翼翼道“巡抚大人,自古以来,册封皇后便是头等大事,到时候陛下肯定会颁布诏书,大赦天下,这样一来,恐怕……”
赵贞吉在听完郑泌昌的担忧后,整个人瞬间明悟。
随后,只见赵贞吉将目光从郑泌昌的身上收回,出言确认道“本官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担心到时候袁家利用陛下册封皇后,大赦天下的这个机会,来脱罪吧?”
郑泌昌闻言,点了点头,出言应和道“嗯,巡抚大人说得没错,下官正是担忧这方面的事!”
一旁的何茂才见此情形,也一脸担忧地看向赵贞吉所在的方向,等待着他的回答。
赵贞吉将二人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在沉吟片刻后,摆了摆手,出言解释道“这点你们不必担心,在这之前,本官就已经向陛下汇报过了,你们只管大胆行事便是!”
赵贞吉的这番话,毫无疑问,给郑泌昌、何茂才二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毕竟,只要陛下那边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有些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而此刻的何茂才,则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身为浙江按察使,管理着一省的刑名,只要没有朝廷干涉,轻而易举就能够把袁家的这桩案子,办成铁案。
眼见心中的疑惑尽数得到解答,郑泌昌也没有在此继续逗留的意思。
只见其从座椅上起身,向赵贞吉拱了拱手,恭敬道“多谢巡抚大人为下官解惑,巡抚大人忙于公务,下官也不便继续打扰,下官告辞!”
在郑泌昌之后,一旁的何茂才也紧跟着从座椅上起身,向赵贞吉辞行。
“嗯。”
赵贞吉在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后,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一口,目送二人离去。
旋即,只见赵贞吉将目光收回,放下手中的茶杯,出言感慨道“这两个人,还蛮好用的嘛,怪不得胡宗宪会向我推荐他们……”
……
在走出总督府以后,何茂才贪婪地呼吸了一口空气,脸上满是志得意满的表情。
此时的何茂才,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向赵贞吉靠拢的决定。
毕竟,一来在朝廷三年一度的大计中,保住了自己的位置,二来还能够在皇帝的面前露脸。
何茂才的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已经没有了再往上升的可能。
因此,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现在的位置,并顺带着办成一些事,好将功折罪。
当何茂才回过神来时,才猛地发现,先前还在跟自己同行的郑泌昌,已经走远了。
何茂才见此情形,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跟上郑泌昌的步伐“老郑,你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
待追上郑泌昌的步伐后,何茂才眼见郑泌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颇为好奇地出言询问道“老郑,你在想什么呢?”
郑泌昌闻言,猛地回过神来,在看见来人是何茂才以后,整个人方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只见郑泌昌看向远处,紧跟着开口道“老何,我刚刚在想,这世上到底是权重要,还是钱重要?”
何茂才闻言,不假思索地给出了回应“废话,肯定是权重要啊!”
何茂才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又继续道“别的不说,单说这嘉兴袁家吧,他袁家就算有再多的银子又如何,无非是待宰的肥羊罢了!”
“尽管近些年来,他袁家靠着贿赂京城内的那些高官,在朝中积攒下来了一定的人脉,但归根结底,他袁家没有人在朝中做官,袁永裕的大儿子,不久前刚刚考中举人!”
何茂才说到这里,脸上满是轻蔑的神色,嗤笑一声,又继续道“区区一个举人又算得了什么,纵使他能够入朝为官,也保不住他袁家的家产!”
郑泌昌听闻何茂才此话,点了点头,出言感慨道“嗯,老何,你说的有道理,恐怕只有到了严阁老他们那个位置,方才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