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个屁,头发长见识短!”
秦兆春一个眼神扫过去,带着几分嫌弃。
秦母当即跳脚:“我怎么头发长见识短了?不是你先说不同意,让我去闹事儿的吗?”
“那是先前,刚才赵有德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秦兆春大步走进堂屋,把老伴叫了进来关上门。
这才压低声音跟她说起自己刚才灵光一闪的念头。
“刚才赵有德不是说了,以后老二会有媳妇和孩子——你想想看,我们能拦着他一辈子不让娶媳妇儿?”
“这……拦个年总不成问题吧?”
“年以后呢?还是说他领一个回来,我们不同意,给他搅合散了,再领一个,我们再继续搅合?真要那样,迟早被人看出不对来。”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就这么纵着他,让他飞出我们的手掌心?”
“不,不是纵着他,是干脆把他后路断了。”
秦兆春抬手做了个杀鸡抹脖的动作,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毒:“他要娶宋樱,就让他娶,宋樱不能生,那正好!”
“我们搅黄一个宋樱,后面指不定还有王樱张樱。那倒不如成全他,让他娶个不能生的媳妇儿,以后他没有亲生的儿女,他不得帮趁着老大
老三,指望侄子给他养老?”
“……”
秦母懵了,不过她很快就转过弯来了。
“哎,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宋樱不能生,他刚好断子绝孙!以后没儿没女的,他不得指着老大老三的娃?”
秦母越想越激动,“赵有德不是说了,上面要提拔他,那他以后混好了,攒的钱,攒的人脉,都给谁?总不能给宋樱带的那个拖油瓶吧?”
“那不能。”秦兆春十分笃定。
至于为什么这么笃定,老两口儿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秦母瞬间转忧为喜:“不是亲生的,归根结底是没有多少情分——那照你这么说,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俩结婚?”
“当然不能就这么看着,我们得出面给他们张罗!村里人不都说我们对他不好,说,我们偏心眼儿吗?那我们这次就让村里人好好看看,我们对他到底好不好!”
“你说这倒是没毛病,那就这么办!”
秦母这么多年唱念做打拿捏秦泽臣,也是个能伸能屈的人。
秦兆春点点头,指挥老伴现在就开始张罗。
“赵有德忽然跑来跟我们说这些,肯定是这事儿有眉目了!你先去打听打听,都谁在这事儿上搅和着,到时候我们就去找谁商量事
儿。对了,动静越大越好,让全村人都知道。”
“嗯,我这就去!”
秦母答应下来,转头回屋换了身衣裳,出门去打听去了。
另一边,周麦苗和许春花张罗这事儿的时候,多多少少也有些风声透露出来。
村里人听说了以后,第一时间就是替他们担心。
有人在村头见着她,就上前去调侃她:“秦老二的事儿可不好管,你们不怕秦家那老两口找你们麻烦?”
“没有金刚钻儿,我们就不揽这瓷器活儿,让他来找一个试试,看谁骂的过谁!”
周麦苗也是村里有名的泼妇之一,对于吵架骂人这种事情一点不怵。
只不过她向来讲道理,村里人对她印象都还不错。
听她这么说,村里人也都笑了:“是是是,这事儿合该你帮忙张罗,别的人还真干不来!”
“可不是,我这人呀,就是热心肠,看着俩人合适,这不给撮合到一起,我心里就难受!”
周麦苗一边和村里人说说笑笑,一边支棱着耳朵听有没有说风凉话。
谁敢说风凉话,她直接出手给摁死,也免得后面给人添堵。
村里人知道她最近护着宋樱,跟那老母鸡护鸡仔一样,谁也没敢不长眼地在她面前放肆议论。
周麦苗对此很满意,和坐在村头闲谈的村里人寒暄了几句,就回家去了。
但她万万没想到,太阳落山的时候,秦母居然上门了。
秦母拎着一篮子鸡蛋,客客气气地往周麦苗面前一放,脸上堆着笑。
“麦苗啊,最近辛苦你给我们家泽臣和宋樱张罗婚事,我今儿来啊,是要好好谢谢你这个大媒。”
周麦苗:“……”
她不会是见了鬼了吧?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周麦苗瞅瞅西边,确认了太阳正要落山。
不过秦母整这一出,还真给她整不会了。
昨天还去指着宋樱又骂又动手的,今天就来谢她给俩人做媒。
秦家人不可能这么容易妥协,这老太太又憋着什么坏呢?
周麦苗盯着面前的老太太看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问道:“婶子,你这是不反对泽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