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继续,孤有些闷,出去走走。”
夏芷歆下意识要过去给他推轮椅。
反应过来忙将要抬起来的步子收回。
心下叹息。
她刚刚真是……
也不知是被什么摄去了心神,竟差点当众失态。
若她真走过去给太子殿下推轮椅……
那场面真不敢想。
怕是得当场吓疯一群人。
太子走了,他的侍卫朱晓推着离开的御书房。
他离开后有许久,御书房都是一片寂静。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有人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小心去看崇德帝的表情。
表情是没什么变化,什么都看不出来。
最终,崇德帝出声,视线扫过周皇后和萧旭然:“皇后和承王既然如此舍不得致王,不如你们自请降位去给他作陪?”
没人敢说话。
谁都知道陛下有多在意已故的元皇后,谁都知道陛下有多偏爱元皇后所出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方才那话就是扎陛下的心啊!陛下这会儿心里怕是不痛快极了,这时有人去触霉头,不是自讨苦吃么。
“褫夺致王的亲王封号降为郡王,谁再求情,同罪!”
“至于夏政年的二女儿,按理说朕也该一并罚了,但夏卿多年来为大燕朝出生入死,夏卿的面子朕总要给一些;又听闻你这个二女儿是个有才学的,诗写得颇为不错,朕读过几首,确实写得很好。朕是个惜才的人,也不忍重罚这样有才华的小姑娘。”
夏欢言和夏家几人还来不及高兴,又听他道:“便罚她二十大板以此为戒吧,往后莫要再犯。”
夏欢言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申氏身形一晃,差点跪不住。
夏政年和夏鸿夏礼三父子也没有好多少。
要说夏家的人,当属夏芷歆和夏长风最淡定。
夏政年哆哆嗦嗦出声:“陛下,求陛下饶了臣这个女儿,她身子骨弱受不住二十大板……”
话没说完就被夏欢言抢了先:“陛下,您不能打臣女板子,臣女有了身孕,怀的是承王殿下的孩子!”
御书房静得可怕。
针落可闻。
众人震惊地看着夏欢言,眼里齐齐透露着几个字:疯了吧!
而后视线又在萧旭然和萧旭谦之间打转。
怎么回事,两兄弟争一个女人?
两人都是身份尊贵的嫡出皇子,都是尊贵无双的当朝亲王,居然争抢这样一个不知检点的女人?
是盛京的贵女们不够好吗,是朝阳郡主这个盛京第一闺秀不够出众吗?怎么有这么多优秀的贵女在前,他们还要闹出兄弟争抢一个女人的笑话来?
是夏欢言这个女人有什么过人的本事吗?
不可否认夏欢言长得好看,到底是勇诚侯府的血脉,勇诚侯家的几个公子都容貌出众,身为他们的妹妹,夏欢言长得自然也不差。
但也绝对当不得什么绝世美人。
承王殿下和致王殿下犯得着吗?
“哦豁,这么精彩的吗。”
敢这时候出声的人可不多。
敢这时候出声笑话的人更不多。
裴誉算一个。
没人觉得意外,一个标准的太子党在这时候对承王落井下石再正常不过,更何况裴誉又是出了名的行事不按常理。
他太随性了,经常在朝堂上聊着正事就见他怼人,他怼起人来可不管对方是谁也不会留情面,怼完人又乐呵呵地道歉说不是故意,说是话赶话到那儿了没收住,说得空请吃酒赔罪。
让人有火气也没法发泄,经常憋着噎着,别提多难受。
一般情况下,很少会有人主动去招惹裴誉。
他这一出声,喜欢看热闹的就都来了精神。
今日裴誉依旧一身张扬红衣。
可以说他除了上朝或是比较正式的场合会着绛紫色官服,其他时候他都是一身鲜艳的红衣。
裴誉看着萧旭然,满脸都是看好戏的笑:“承王殿下瞧着倒是很沉得住气,都不见慌乱,比起都快急疯了的夏家人,承王殿下可太淡定了。成王殿下不想说点什么吗?”
这时候提夏家人,裴誉是故意的。
他兄弟这几个月在夏家受的委屈他可记着呢。
朝阳心善又顾念旧情,不忍对夏家这些人做什么,甚至连重话都不忍对他们说,他可不会。
他黑心又与夏家什么旧情,做起给他们添堵的事来毫无压力。
崇德帝看裴誉一眼。
裴誉也不惧,冲崇德帝笑得没心没肺。
但如果细看,会发现裴誉看向崇德帝时脸上虽然带笑,眼底却半点笑意也无。
崇德帝只看裴誉一眼,倒是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