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亭相反的方向而去。
金色的牌匾上大大飞舞三个字:静心殿
名字极好,可惜,内里却波涛暗涌。
极其奢华的宫殿内,一女子款款而立,她身着一袭轻纱,层层叠叠的裙摆仿佛云烟般轻盈,映衬得她那玲珑有致的身姿愈发妩媚。长发如黑绸般流泻而下,微微卷曲着,在白日下闪烁出幽幽光泽。
掌事姑姑秋梅匆忙走入殿内,躬身恭敬说道:“禀告太后,殿外有一太监求见,手上执着…”说到这儿,秋梅犹豫停顿一刻,又继续说道“拿着娘娘母族的信物。”
立于风榻旁边的女人讽刺挑眉,她微微抬手,指尖在灯光下闪烁着璀璨的色彩,指甲上缓缓渗出的红晕犹如流淌着鲜血般,划破权力与美貌,分裂地荒诞。
这位被外人称为‘妖后’的女人轻笑了声:“太监?我看太监是假,剥下那层皮,不知道里面是鬼还是妖?”
掌事姑姑的头垂得更低了。
甄婉宁没了兴致,恹恹出了外屋,坐在宽大的深色雕花椅上,淡淡开口:“让她进来吧。”
秋梅姑姑恭敬回应:“是。”侧着身子往后退去。
也挺好笑,当初她不过是后宫一个普通低位嫔的时候,母族没一点音讯,等老子被俘虏,她摸爬滚打做了太后的时候,却开始频繁往来。
这令人作呕的虚假人心。
甄婉宁的眼神彻底冷冽。
偏偏愚蠢到没边的人要凑上来。
“姑姑!”太监小全子掀下帽子,露出精致娇嫩的脸,鲜艳的少女面容上全是矜骄,俨然将这静心殿当做自己家后花园。
甄婉宁微微抿茶,姿态优雅,眼底暗流汹涌。
“湘灵今日怎么想着来姑姑这儿。”亲切和蔼,面色温柔。俨然一个慈爱的好姑姑。
李湘灵抿抿嘴,暗自翻了个白眼,谁要和你当姑侄?
少女还是太过年轻,不过片刻便按捺不住,不屑讥笑:“爹爹见您半个月不回信,还以为您薨了呢。”
倒真是大逆不道的话。
看着自家亲生父亲的远方表妹,李湘灵更加不屑了。
一个侧室的女儿,靠着狐媚子的手段,侥幸做了太后,真是令人不齿。
甄婉宁耗费了所有的忍耐力,才憋住想笑的欲望。
她这个远方表哥,有勇有谋,有权有势,偏偏在教女儿这一块,怎的就教出来这样一个蠢猪,还挥舞到它跟前。
也幸亏她这个蠢得令人发笑的所谓侄女,她才有机会布局啊……
“是,你告诉哥哥,婉宁知晓了。”
李湘灵更加骄傲了,就算当朝太后又能怎样吗,还不是被自家爹爹的威严压制着,像一条落魄的狗。
下一瞬间,娇俏的少女就变回了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太监。
小太监走远了,甄婉宁终于不用憋着,放肆娇笑:“蠢材,蠢材!”
笑着,眼角渗出细小的泪花,面色也愈发潮红。
秋梅姑姑垂眸进来,服了服身子,静默不语。
密室内,一座小型水池静静地流淌,池中莲花盛开,与周围几颗古老的苍松相映成趣。
说是密室,不若当做一个灯火通明的小别院。
承天殿,虽说护卫众多,眼线却也多,不管是那位急于拿回全部权力的太后,还是朝里面几个野心勃勃的重臣,都恨不得把自己的人往宫里塞满。
“李云峥那个老东西,仗着是太后母族,最近可闹了不少动静。”
云至眯着眼笑笑:“那又怎么样,他那女儿,竟还伪装成你身边的人,牺牲这么大啊?这是要对你用美人计?”
“天啊!真是个老畜生,你毛的没长齐就想让你早熟!”云至恨恨地为刘玉打抱不平。
“……”一时之间,刘玉甚至不知道,他骂的是李云峥还是自己。
“孤才不过十四,她牺牲美色为了什么,为了孤这不过二两的…”刘玉皮笑肉不笑。
“诶诶诶,陛下,慎言,那不是绣花针,是昂首的巨龙啊!”云至夸张大叫。
“……爱卿,汝甚骚。”
“对了,孤有件事,一直想对你说。”刘玉悄然贴近,猛地一把将云至推入水池,“那就是,你太臭了。滚下去吧。”
邋遢多年的年轻人终被狠狠嫌弃。
“啊!陛下,我回来真的有大事啊!!!”在水里扑腾的云至惨叫。
“一边洗一边说。”少年帝王毫不留情,决心狠狠惩治这个恶臭的年轻道人。
云至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脑袋往后仰,悠哉闲哉,“我在凉州,遇到一个青楼少年。”
“你还去逛花楼?”刘玉面带调侃,但是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的双眼,散发青芒,洞若观火,威力甚大。”
刘玉眉头微皱,“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