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沈清欢继续叫,声音都变了。
窄小的床上,秦海棠平躺着,一张脸毫无血色,唇都皲裂了。
“海棠。”沈清欢哭着摇晃那具破败的身子。
昏暗的光影下,秦海棠睁开彷如荒岛的黑眸,看到来人,她才咧开唇角笑:“你……来啦。”
她眼里原本是惊恐,看到是沈清欢时,这才转为安心。
沈清欢伸手抚摸她的脸颊:“不怕,我带你回去。”
她轻声细语的安抚她,手轻轻抚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秦海棠对她笑,觉得好累,不想睁开眼睛。
沈清欢克制不住,双手攥得很紧,她起身,毫不犹豫冲过顾淮生和江亦衡,她抬手对着郑君浩的脸就狠狠抽了两巴掌。
她清瘦,可那两巴掌却打得格外清脆。
她待人一向温和,可此刻却露出了锋芒。
“郑君浩,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你就要害死她吗?”沈清欢小小的身子站在郑君浩面前,她在质问,在指责。
郑君浩头偏向一侧,他没有接话,一直在沉默。
沈清欢更急了,通红着眼斥责他:“她那么好,你可以不爱她,为什么要伤害她?当年你对她做的那些恶心事还不够多吗?你到底想把她怎么样?”
沈清欢越说越生气,手一拳头一拳头砸在郑君浩的身上,后者始终一言不发,脸上也有疲倦。
“郑君浩,我告诉你,你可以不说话,但这一次你的所作所为,我跟她都不会轻而易举罢休,你会为你的行为
付出代价。”沈清欢忽然冷静下来,瞳眸里的冷意像淬了冰。
她一向温和谦逊,但也不是个任人鱼肉的人。
说完,她回头要去看秦海棠,谁知道郑君浩忽然冷笑一声:“你当真以为她那么好吗?”
一句嘲讽,沈清欢更加生气,她回头恼怒瞪着他:“怎么?事到如今你还要诋毁她?”
郑君浩没挪开目光,和沈清欢坦坦荡荡对视:“你当真以为她怀的孩子是我的吗?”
沈清欢愣了一下,但不做第二想法,她吼道:“你别想污蔑她。”
郑君浩说:“沈清欢,我告诉你,我跟她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当年流掉的孩子也不是我的,你总说我薄情寡义,那你了解过事情的真相吗?”
沈清欢的脚下仿佛生了根,郑君浩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嗡嗡作响。
他还在说:“当年她来潼城找我,我就已经想好了要跟她分手,她定了酒店,那时候阿敏感冒不让我去,我是第二天才去酒店的,我去了之后,她还在睡觉,她一醒来,就抱着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那时候我不明白,直到后来无意得知她怀孕,我才知道那天晚上她很可能出事了,但我之所以不说,是因为那时候的她已经发现了我跟阿敏的事,我本就亏欠她,所以就隐瞒了这件事。”
“但沈清欢,你真的觉得她是一个好女人吗?如果是好女人,她为什么会跟别的男人发生这种事?”
郑君浩问得沈清欢哑口无言,她连连往后退了两步,感觉到一
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她偏头看一眼,看到顾淮生那双覆着阴沉的冷眼,他明明没有温度,但她站在他身旁,总格外安心。
她还想上去跟郑君浩理论,但一旁的江亦衡忽然上前揪住郑君浩的衣领:“你说的那件事发生在哪一年?”
郑君浩不是个怕死的人,他也毫不在意被江亦衡打,但他的心中有软肋,是俞敏,他的软肋还被人攥着。
“三年前。”郑君浩老老实实的回。
江亦衡的面色有凝重:“几月份?”
“六月。”
“几号?”江亦衡的声音有些大。
“六……六号。”郑君浩回得瑟瑟缩缩。
回完,江亦衡将郑君浩狠狠抵在墙壁上:“在哪个酒店?”
“希……希瑞。”郑君浩吃痛,面色有些苍白。
听完,江亦衡的手松开了他的衣领,不知道在想什么,面色很沉重,不像平时那个痞气满满的他。
沈清欢不明所以,就看到江亦衡回身去小房间抱起了秦海棠,在路过郑君浩身旁时,他恶狠狠警告:“这次的事,你别想轻易算了。”
郑君浩没理他这句话,而是抓住他的手说:“那阿敏呢?”
江亦衡狠狠踹他一脚:“我不动她,但她……活不长。”
白血病,再加上凝血功能障碍,找不到合适的骨髓,她活下来的机率渺茫。
江亦衡抱着秦海棠出了郑君浩的住处,沈清欢反应过来追出去,顾淮生跟在后头。
来的时候只开了一辆车,回去的时候,江亦衡单独买了一辆新的劳斯
莱斯。
他没开车,是请的代驾。
黑色的捷豹跟在后面,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