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渊听了,脸上也没有别的表情,“王爷费心了,我自有主张。”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这昧药的真实性,甚至,刚开始时,他一度觉得是周伯伯用来要挟他的,查遍了所有书籍,问遍了宫里的所有老人,都没人听过这昧药。
他还起了去问问宋时归的心思。
然而,进宫后的第一次回家,宋时归问了他许多问题,他虽然闭口不言,但宋时归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沉默了下来,许久才说:“渊儿,别走了,留下来陪我。”
他想答应,但是看到了宋时归眼里的哀伤挣扎。
他便许诺定会回去!
宋时归看了他许久,目光深沉复杂到另他心酸的地步。
他读不懂宋时归的所思所想,却在那一刻,诡异的明白了过来。
宋时归看似跟周伯伯水火不容,却互相依存,周伯伯要做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但他阻止不了,甚至,他也是心存期许的,想要有个人真能求到“离心!”
既然他想要,藏渊就尽力满足他!
就这么简单。
所以,藏渊不再费心去想“离心”究竟是不是药,他只知道,那是宋时归想要的!
酒楼里。
萧景策挫败的垂下了头,“你走吧。”
“是。”
藏渊应了一声,当真是毫不犹豫的走了。
萧景策恍惚了一瞬,他们当真好过一段日子么?
周遭人声鼎沸,却像
是隔了一层轻纱,传不到他耳朵里,听甚至能听到血脉流动的声音。
他早就猜到这个结果,却又存着一丝侥幸,总觉得他对他是不一样的。
然而,他错得离谱……
直到夜幕降临,亭瞳才带着一身寒意回来。
萧景策坐在窗前,维持着见到藏渊之前的动作,桌上的吃食一口没动,饭菜已经凉透了,只有一壶酒尚有余温。
亭瞳馋酒,进门一字未说,先喝了一碗酒,这才砸吧着嘴说:“王爷,压根不用去问,天下谁不知道宋将军?”
“你也知道?”萧景策问。
亭瞳连连点头,“玉面战神,镇守侯关数十载,蛮夷戎狄个个闻之色变,宋家军更是威名远播,十几年前,民间还编了一首童谣来歌颂他们……”
萧景策并不意外,跟他了解到的并无不同。
宋家三代单传,自祖父那一辈就镇守侯关,东夷猖獗,扰得边关民不聊生,宋老将军只用了一百精兵深入敌腹,打得东夷王措手不及,连夜搬出十里地。
一战成名,自此大大小小的战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从未有过败绩。
世人只知宋老将军武神在世,却不知他与老皇帝的羁绊。
平定边疆的十万精兵,从未有一日缺粮缺银,刀枪剑戟、铠甲软衣,样样皆是上乘。
是老皇帝断绝了宋老将军的后顾之忧,他才能在边疆大
展拳脚。
君臣一心的兵马,本就战无不胜。
班师回朝那日,老皇帝出城相迎,又是一段佳话。
明君贤臣奠定了国之根基,养出了最凶猛的战士。
世人称他们为宋家军。
一时间,宋老将军权倾朝野,流言四起,功高盖主,不谋反也要被拔除。
但流言传了十几年,皇帝将军依旧和乐融融。
甚至,在老皇帝死那日,宋老将军便交出了虎符兵权,在将军府颐养天年。
这时起,将军府已经有了衰败之相,直到小宋将军崛起。
一人一马横穿小矢山,擒住了山贼头目,宋将军这个名号,再次响彻京城。
蛮夷戎狄已被平定,小宋将军便四处剿匪,赠衣施粥,更是深得人心。
可惜,少年将军,年少气盛,最终死在了剿匪途中,百姓自发披麻戴孝,斋戒三日。
将军府彻底衰败没落。
哪怕二十年过去了,百姓听旁人提起宋将军,都要赞上几句,与有荣焉的说自己乃是大夏子民。
当然,也有人怀疑小宋将军的死不是意外,苦于没有证据,也只能作罢,甚至还有人扬言要替小宋将军洗刷冤屈,不过几日,便没了音讯。
渐渐的,这个谣言便没有人再传了。
萧景策听亭瞳夸完,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只是突然想起了藏渊那句:他就是个病弱书生,走几步路就喘。
这样的人,任谁都不会把他跟武将联系在一起,更别提这位玉面修罗。
若他真是小宋将军,活着恐怕不会比死了痛快。
英雄可以陨落,却不能凋零。
萧景策指尖有些僵硬,宋时归,究竟是谁?
亭瞳说完见自家王爷没有反应,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王爷,这么晚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