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擦擦就行了。”
不就是点血嘛，至于这么小心翼翼的吗？明明用力擦几下就能解决，崔世卿却像对待什么贵重的瓷器一样，格外谨慎。
“给我，我自己来吧。”
唐兴忍不住想要接过消毒棉，但崔世卿完全没理他，反而更加认真地擦拭起来，还微微弯下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轻声说道。
“我有个问题。”
唐兴正要推开崔世卿，听到这话停住了动作。
“为什么你在书店装作不认识我？其实我当时没认出你。”
崔世卿用手拨了拨额前的刘海，意思是因为平时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所以书店里没认出唐兴。
“但你肯定认出我了吧。”
“啊，那是……”
唐兴顿时有些发慌。他连宋宪的父母都认不出来，怎么可能认出这同校的男生？他总不能说自己换了灵魂吧，只能拼命想着对策。
“不过，宋宪啊。”
崔世卿重新抓住了他的下巴，稍微用了一点力。随着这股轻微的压力，唐兴意识到眼前的这个毛头小子，表面上是在帮他擦血迹，实际上却是在暗暗施压。一般的高中生早就会被这种目光盯得坐立不安，但唐兴不一样，他是混黑道出身的。
有些人像叶在民那样，直接动拳头；而崔世卿像条蛇，悄无声息地施加压力。无论是拳头还是暗中压迫，唐兴都见过，而且从未输过。
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那浅色的瞳孔如冰封的大地，透着冷酷和锐利。
这小子还没长齐毛就敢对大人动手动脚？唐兴虽然平时心软，但绝不会容忍这种挑衅。然而，崔世卿接下来的话让他不得不暂时收敛起怒火。
“你变了很多啊。以前你向我表白的时候，连眼睛都不敢看我。”
崔世卿的声音依旧温柔，轻轻地提醒他宋宪过去的举动。
尽管郑恩彩很担心，宋宪还是很快适应了学校的生活。他每天在山坡下车，步行上山。制服上的名牌也是让司机去订做的。他每次在校门口向学主任深深鞠躬，学主任也总是满意地回礼。因为叶在民一伙曾经把他拖到焚烧场，郑恩彩站在他这边，叶在民他们面临了处分，而唐兴则安然无恙。
开学第一天，宋宪就交到了朋友，他的第一个朋友是班里的几个女生。
当宋宪推开教室前门时，那些聚在一起的女生兴奋地向他挥手。
“宋宪！”
为了当个模范生，宋宪特意把书包放在了教室第一排，然后走向那群女生。尽管天气并不冷，但她们都披着五颜六色的小毯子，围成一圈，像一群小松鼠。唐兴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昨天回家顺利吗？”
“嗯，你家的司机叔叔把我送到门口。哇，我昨天可是第一次坐那种车，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说车子的乘坐感重要了。”
“我们只有自己坐车回家，让你打车，真不好意思。本来你跟我们一起走就好了……”
“没事，不能让女孩子这么晚打车回家，还是我打车更安全些。”
宋宪语气干脆。昨天他和女生们逛了文具店和小吃店，天色已晚。他打听了她们的住处，发现她们的家和自己完全相反，送她们回去得绕很远的路。
他不想深夜绕远路，更不想让她们独自打车，于是让司机送她们，自己打车回家。以前混黑道时，唐兴见过太多出租车被当作犯罪工具，绝对不放心让女生独自乘车。
正因为如此，女生们对宋宪的印象也变得更好了。她们特意给他腾出了一个座位，然后像展示战利品一样，拿出昨天在文具店买的东西。宋宪也从书包里拿出了他昨晚熬夜写好的学习计划。
尽管目标大学和专业那一栏还是空着的，但学习内容和目标成绩都写得很详细。他模仿女生们，用彩色笔工整地写下了一排排字，显得非常规整。唐兴指着旁边空白的小方框。
他不知道那格子的用途，所以空着没填。
“这里应该写什么？”
“专注学习的时间。”
“专注学习？”
“就是那种全神贯注学习的时间。你不是昨天刚买了个计时器吗？可以用它来记录。”
“哦——。”
现在的孩子学习方式真是别出心裁，彩色笔、荧光笔，还有计时器。当年我们都是用铅笔蘸点口水，一笔一划地写字呢。唐兴忍住没提起那些老掉牙的故事。
女孩们拿起唐兴的学习计划本，纷纷夸他的计划做得很好。
这份学习计划本成为了他们建立友谊的契机。
昨天班会分配座位时，唐兴无意间瞥见坐在他旁边的唐婉桌上放着的学习计划本。那工整的字迹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礼貌地问道：
“同桌，这是什么呀？”
那语气……唐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