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铺好床躺上去,边望满天繁星,边听‘句句’的虫鸣声。
静谧的乡村夜晚,是三大音乐家的打歌舞台,青蛙、螽斯、竹蛉。
‘句句’声,便是竹蛉整出来的。
竹蛉,别名中华树蟋,体长1.2~1.5厘米,纤细翠绿。
脑袋像螽斯,身子像小蚱蜢,鸣声清脆悠扬、句句,仿佛天然的节奏器,给人以舒缓、想放松的感觉。
句句---
沈青听着听着,渐渐睡着了。
小狸就不一样了,它越听越兴奋,旋转三角耳,利用耳毛间的细微震动差异,来辨别‘句句’声的来源地。
须臾,小狸出动了,它略过豆垛,来到一簇杂草旁。
一株狗尾巴草上,趴着一只小绿虫,其正边向上爬,边发出‘句句’声。
小狸瞳孔微张,向前一个猛扑,咬住了小绿虫。
然而,‘句句’声并未消失,概因周围不止这一只竹蛉。
咔滋---
小狸咀嚼着,末了,舍掉翅、爪、头,去寻下一只‘句句’了。
玩到后半夜,它才喝水、舔爪、洗脸,跳上床尾,缩成一团,呼呼大睡。
……
翌日,9月20号,晴!
天刚蒙蒙亮,沈青就起来忙活了。
寻一块大晒布,铺在‘厨房-堂屋-仓库’围成的区域,四角各压一块砖头。
抓起一藤篓,来到‘t’字路口。
扔掉砖头,展开晒布,放倒藤篓,一手握紧篓沿,一手摊开挥动小臂,将豆粒推进篓内。
当藤篓装不下了时,双手抱起它,来到堂屋前,将篓内的豆粒,全倒在晒布上。
随即,拎着空篓回到路口,重复之前的操作。
整完,天已大亮,沈青寻一竹耙子,将大豆搂匀,洗漱一番,便进了厨房。
挖一碗面,+盐+鸡蛋+水,搅成‘挑起不挂筷’的稀糊。
起锅烧油,油热舀半铜勺稀糊,沿锅壁画个圈。
稀糊顺溜下滑,滑出一个弯弯的半圆,缺损部位,淋一点稀糊补上。
铁锅导热很快,不消两分钟,稀糊凝固了不说,还由‘白’变成了‘半透明’。
沈青抄起铁铲,翘开饼缘,速划一圈,再斜向下铲,使整张饼与锅壁分离。
啪---
饼,被翻了个面。
沈青等了一分钟,将饼铲出至笸箩内,又舀起半勺稀糊……
煎了一笸箩大饼后,沈青又整了几个配菜,尖椒鸡蛋、素炒眉豆丝、生番茄切。
沈青持筷往一张大饼上,夹一些配菜,再三面向内折,并卷成一个筒。
如此,一个卷饼就做成了。
“哥~”沈小花扒着门框,“我刷完牙啦,早上吃啥啊?”
“卷饼,喏,拿去吃。”
沈小花接过卷饼,坐在堂屋前大啃几口。
饼皮软糯,尖椒开胃,豆丝爽嫩,番茄解腻,搭配得刚刚好。
喵---
小狸被香味吸引,跑进厨房要吃的。
沈青撕碎四分之一张饼皮,丢进一个有豁口的瓷碗内,又往里丢了点眉豆丝和番茄碎。
小狸脑袋埋进碗内,边咀嚼食物,边发出呼噜噜的享受声。
养几个月了,小狸的牙齿,发育愈加完善。
食物,无需帮忙嚼稀碎,它也能进食了。
沈青又夹菜卷了几张饼,拿到堂屋开吃。
吃完,歇了一小会,估摸地里豆茬已被
晒干,可以深翻土壤了,便又忙活了起来。
首先,用玉米面、豆渣、猪油,绞了几桶鱼食。
尽管,黑鱼会捕食、很抗饿,但不常投喂高热量的鱼食,其怎么能在几个月内,长到能出售的个头呢?
其次,寻一块旧晒布,铺在板车的车兜内,抄起一铁锹,拉车来到屋后。
想要庄稼长得好,光输异能可不行,肥料必须给足。
沈青握紧木柄,铲起一锹锹农家肥,抛进车兜内。
装满一车,便返回了前院,铁锹、抓钩,放到车兜。
还收拾了一些东西,如藤篮、饭菜、镰刀、铁丝麻袋等,连同鱼食桶,一同挂在车把上。
最后,叮嘱小花每隔1~2个小时,给大豆翻个面,便拉车离开了。
……
和煦的阳光,透过油绿的杨树叶,洒落在小路上,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
不过,当沈青略过杨树林,向南拐时,小路上没了光斑,唯有矮密的野草,和车轮反复碾压形成的印痕。
咕噜---
车轮向前滚动,大黄并未跟来,它留在家里看大豆了。
路旁和渠旁的大豆,已经全部割完,只留下一地的金黄。
些许老妪和孩童,拎着小篮蹲在地里,捡时遗落的豆粒。
拾落豆,费时不说,收获还小,忙活一整天,顶多捡个小半篮。
这个活,只有老头、老妪、小孩愿意干,中不溜的,要忙着干别的重活。
从地里拾起来的豆粒,大部分归属是---拿来换豆腐。
水洼地的斜坡上,也遗落了一些豆粒,沈青不打算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