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抓茎根,右手持镰割断它。
割断后,不往岸上拽。
以刚被割出来的空地边缘为起点,继续翻动藤蔓,割断裸露出来的茎根。
割完,再重复之前操作。
不一会儿,就割出长3米、宽2米的空地来。
沈青拽着断茎藤蔓往坡上走,走不动了,就用镰刀割断缠绕在一块、阻挠人前行的藤蔓。
拽上岸后,再走到空地边缘,继续翻藤割茎。
乌云缓飘,冷风嗖嗖,大藤土坡上,弯腰的人影,慢慢挪动着。
当沈青满头大汗时,沟坡多出一百多米长的空地,土路上堆满一团团藤蔓。
他用毛巾擦完汗,抬头望天,没瞅见太阳,分辨不了时间,但是...肚子抗议了。
沈青取下车把上的藤篮,往西扫了一眼,只割了三大团藤蔓的老者,正蹲在地上编东西。
沈青走上前,老者手中的小藤筐,已步入收尾阶段。
每一组筐骨,略过两组筐骨,向下插入细圈中,全部插完,拿起剪刀,剪断筐骨多余部分。
老者脚边,摆了三个同款小筐。
沈青:“线条流畅,缝隙紧密,编得很不赖。”
老者抬起头,白眉、白胡子的脸上,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
“编着玩玩而已,待会儿再编几个盖子,送给老婆子装零食。
她呀,年轻时可节俭了,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老了老了,多了个嘴馋的毛病,越活越回去喽。
小伙,你割那么多常春藤,是打算编成篮子,拿到街上去卖吗?”
沈青摇了摇头,“不卖,编好自己用。别看现在瞧着多,抽直后,拿绳一绑,就没多少了。忙活好久了,饿了吧,我带了点吃的,一起吃。”
“不用,来之前,老婆子往车把篮子里,塞了好几个包子呢。”
说完,老者缓缓站起身,突感右小腿一麻,忙扶住一旁的石头。
“别扶石头,扶杨树吧。前两天,我在沟坡上,瞧见一道石头碾压出来的印痕。”
老者闻言,急忙改扶一旁的杨树,“石头,摆了几十年了,原以为很稳当呢,小伙,多谢提醒呐。”
关于石头们为何会摆在大塘岸上,有着好几种说法。
一说,塘里有水怪,摆石头,是为了镇压水怪,放止其作乱。
二说,有人想填平大塘,上层铺泥土,再去种庄稼,因工程浩大,起了个头,就搁置不干了。
三说,一辆拉石车,路过大塘时,发生了侧翻。
车主和石头主人大吵一架,车主称车框被砸烂,索赔一辆新车钱,石头主人不干,并命令车主想法把石头拉到目的地。
二人谈不拢,石头就没人管了,村户嫌石头挡道,就把它们推到路边上。
沈青:“这些石头,有大有小,大的如水缸,小的如水桶,也不知是谁,出于什么原因,将它们弄到这里来。”
“我知道一二。”老者乐呵一笑,“你往南看,瞧瞧那边有啥。”
“好。”
沈青望向南方,路南栽了一排杨树,还有连成一大片、地势比土路低一些的麦田。
麦田很平坦,内部有一长70米、宽8米的洼地,不深,估计只有小腿深。
在原身的记忆里,每年春夏之季,会有野鹤穿梭于水草间,啄食小虾、小田螺等。
视线越过麦田,能瞧见远处的青山,连绵起伏,山峰笼罩一层灰雾,好似一幅水墨画。
今天是阴天,乌云压得很低,目光所及之处,皆自带一层‘灰纱’滤镜。
然而,在压抑氛围下,望着南边景色,不感到沉闷,内心很宁静,甚至有一点欢喜。
沈青:“没瞧出有啥特殊地方,只感觉...南边风景令人心情舒坦,看了一眼,便还想再看第二眼。”
老者:“南边特殊之处,你已经说出来了,就是...看了心情好。
当年啊,路旁还没栽杨树,洼地是在的,有一位富绅,相中南边的地,想建一座大宅院。
富绅买来一些石头,打算切成石阶、庭院摆件啥的,没成想,还未动工,就风云大变。
宅院,也不建了,卷着家产,跑南方去了,后面怎么样,我就不晓得了。
反正自那起,这些石头,就摆在路边了。”
石头,若是切好的,村户还会想折拉回家,当地砖或剁草板使,可它是不规则的,拉回家除了占地方,再无别的用处了。
沈青上前摸了摸石头,
表面布有白色粉末,内里很硬,且没有裂缝,富绅选的建材,质量必然绝佳。
这时,小腿缓过劲来的老者,卸下车把上的篮筐,递给沈青一个包子。
“尝尝,老婆子厨艺一顶一的好,油渣雪菜馅的,外面可买不着。”
雪菜,别名雪里红。
长得和萝卜缨相似,茎粗,叶子边缘都呈锯齿状,可清炒,可腌成酸菜,也可三蒸三晒,制成梅干菜。
沈青接过包子,咬了一口。
不酸,香味独特,酱香、肉香、干草香,混合在一起,还蛮好吃的。
吃完,沈青向老者分享自己藤篮中的食物,老者本不想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