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上起了个火疖子,肿成鸽子蛋大,一戳老疼了,找到王杰,他开---”
沈青抬手截断朱燕的话。
“你这人满嘴跑火车。
新郎接新娘还没回,大家坐着打牌、闲聊时,你在各个八仙桌间转悠,宣传...大阳家里里外外,全是你在操劳,称大阳曾放话要给你养老,生病、住房,都由他包了。
刚才,你横插一脚,说着‘孩子是无辜的,那是朱家的种’车轱辘话。
不帮忙,反倒添乱,你真有能力...操劳两个家?
你的话,可信度太低,不能给王杰作证。”
朱大阳妈皱眉不解,“朱燕,你的确帮过我家的忙,但都是...我忙完四分之三,你跑过来和我一同收尾,顺带拿走一些鸡蛋、红薯、茄子而已。从你口中说出来,咋就变成...我家的活,全是你干的?”
朱大阳凝着眸子,“三姑,你有一儿一女,还轮得着我来给你养老?”
朱燕讪笑,“那些都是话赶话,我纯粹想..给大家留个好印象,好给葛涛说媳妇,做不得数的。”
这时,王杰走了过来。
“小伙子,大宁和大北说的看病经历,足以证明我医术不赖,还是说...你刚才思绪乱飘,没认真听他俩讲了什么?”
“听了,一个起红疹,一个发烧嘛。”
沈青挑了挑眉。
“我头一回来城东,小朱庄的人,除朱大阳外,我谁也不认识,也不信他们说的话。因此,我对你的医术,持怀疑态度,除非---”
“除非什么?”
王杰算是看出来了,眼前小伙是个刺头,不把他说服了,压根不行。
“我刚才在屋后,碰到一脸色苍白的少女,她含胸捂肚,步子虚浮,拐进了一户人家。
除了我说的这些,她指定还有别的病症。
我把人拉过来,你给她把把脉,若能精准诊断出别的病症,我就相信你的医术。
我不是医生,无法判断你说的对不对,但...病人可以当裁判呐,毕竟,病人最清楚自己哪不舒服了。”
“行,你把人拉来吧。”王杰爽快答应。
小伙说的病症,他可太熟了,跟女儿振瑛的病症一模一样,媳妇领着女儿去了中药铺,大夫说是气血亏虚,开了张对症的方子。
每回卖草药时,都会顺带抓几副药,方子上的内容,他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
沈青凑近季雪,小声道:“你扯下院门口长桌上的绒布,待会儿,我进院前会学一声狗叫,你举起绒布,挡住所有人的视线,我再把人拉进杂物间。”
“成。”
随即,沈青走出院子。
季雪来到门口,将长桌上的物品,塞进眼镜男(记账的)怀里,双手抓住布沿,用力抖动几下,抖掉浮灰的同时,还令绒布脱离了长桌。
眼镜男皱眉不解,“你这是要干嘛?”
“借绒布一用。”
不一会儿,汪,院外传来一声犬吠。
季雪忙高举绒布,令绒布一侧抵住门框,一侧伸出院外。
沈青领着一人走到步旁,“季雪,斜着往杂物间挪。”
“好。”
季雪大张着胳膊,迈着小碎步,朝小平房走去,沈青亦是如此。
须臾,绒布与平房门帘接轨。
沈青领人走进屋内,墙角堆着砖头、农具、藤篓,和...一条腿断了半截的凳子。
沈青擦了擦凳面,搬几块砖头,充当椅腿,让人坐在门口。
沈青掀帘走出平房,让季雪收起
了绒布。
王杰:“什么情况?”
“一个村住着,彼此都认识,面对面把脉,怕你俩用眼神作弊,还是隔着门帘把脉为好。”
簌---
门帘晃动间,打屋内伸出一只胳膊。
小臂纤细,手指袖长,浅藕粉色的指甲油,给手添了一抹亮色。
冷白的肌肤,一点也不油润,瘦到...似乎没有肉,只有骨头和皮。
啧,虚得厉害呐。
王杰自信满满,“小子,你把把脉难度加大,我精准诊断出病症,只换来你一句“信了’,岂不是很吃亏?”
沈青挑了挑眉,呦,这是要打赌的节奏呐。
“你若精准诊断出病症,我给你40块,反之,你给我40块,怎么样?”
“行啊!”
王杰指腹搭在纤细的手腕上,闭上眼睛,表情格外认真,末了,睁眼露出得意笑容。
沈青:“这姑娘脉象如何?”
王杰:“也是滑脉。”
“怀...怀孕了?”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呼。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滑脉分为好几种。滑而有力,如珠滚瓷盘,是怀孕之兆,门帘后面的...又弱又涩,是气血亏虚之兆。喂,门帘后面那位,你白天气短懒言,夜里失眠爱胡思乱想,对不对?”
瞬间,纤细手腕向下一翻,指甲哒哒敲击桌面。
王杰看向沈青:“她这是怎么了?”
沈青佯装愠怒,“说几句话,就喘粗气,用敲桌子代替说话呗。”
一猜就中,令王杰心里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