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微笑如沐春风,“不请自来,本就是我的不是。”
可他旁边的尧犬远没他这般温和。
自打进了村长家里,他的心情就不太好,抱着臂,警惕环顾着四周陈设。
面对不知来意的两人,李村长汗流浃背。
“不必紧张。”问月鼎的柳目微弯,半边脸被从破窗落进来的阳光照到,衬得他眼下泪痣格外明显。
“我想问些村里的情况。”
闻言,李村长松了口气,“我定知无不言。”
“近些年,村里......”
神色变得严肃,问月鼎的嘴唇轻启。
慢悠悠的语调念了许久,弄得原本焦躁的尧犬都开始昏昏欲睡。
而这段时间,问月鼎观察完四周环境。
地面非常干净,可李吉家的饭桌上碗叠得乱七八糟,与地面对比明显。
他能闻到艾草焚烧的浓烈味道,久久不散。
“屋里的艾草味这般重,是为驱虫?”
“不是。”
李村长的面上僵硬一瞬,苦笑,“想用艾叶躯下瘴气,求个心安。”
问月鼎点点头。
“瘴气必须尽快除去。”
他直白道:“最方便的办法,是纠集一批人,趁夜将活尸烧毁。”
“这.....万一烧到田该如何是好?”
李吉回答得很快,似早在心头有了预设。
“请您信我,不会波及田地。”
问月鼎言辞恳切。
“可活尸生前多是村里人的亲朋好友。”
李吉的手握紧又松开:“要是烧了投不了胎,或投胎成残废,我没法和他们交待。”
问月鼎了然点头。
显然,这更接近李吉的真实想法。
“可他们的亲人要是死于他们之手,你更不好交代。”
一直安静站着的尧犬终于开口:“死人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才更重要。”
“知道,我当然知道。”
李吉避开他的视线。
尧犬的视线偏移,看向问月鼎的手。
一条红绫安静地缠在问月鼎那提不动剑的左手上,不住地往他指尖蹭。
指节微动,问月鼎在回应红绫。
最开始,红绫一直在问月鼎的衣服上当点缀。而进屋后,它贴着墙钻进了李吉家的后院,再悄悄摸回来。
“怎么样?”微俯下身,尧犬轻声问问月鼎。
问月鼎眼中带了笑。
挺神奇。
他们一直不怎么信任彼此。
毕竟他们的相识,本就源于猜忌。
可如今,他们却在齐心办同件事。
“后院草垛下边,有个地窖。”
他看着尧犬,语速依旧缓慢,落到李村长耳中却像是魔音。
“不!!!”
声音震得问月鼎耳膜生疼。
一直都没急眼过的李吉失声,下意识地往去后院的门处靠。
他还没冲过去,就被尧犬摁在墙上。
“地窖里藏了活尸。”
问月鼎站起身,推开长着绿苔的后门。
他面上笑容减淡:“李村长,可是您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