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主,柳女君已经回房了。”
伴随着细碎的脚步声,锦儿前来复命。
“她怎么说的?”陆映昭好奇地问道。
锦儿将柳忆安的回答一字不差地转述了出来。
“说我们川儿是将门之后,自然会有将门的骨气,哈哈哈,说得好!”陆映昭大笑地看向陆映川,见他脸上毫无波澜,眼神却隐隐躲闪,于是便揶揄道,“柳女君说不欣赏你一身好武艺的算不上好姻缘,你觉得呢?”
陆映川握住剑柄的手微微一紧,随即垂下眼眸,淡淡地回道:“说得不错,所以嫁不出去便不嫁了,何必非要寻一门亲事自找苦吃。”
说完,便转过身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柳女君算是你的好姻缘吗?还需接着试探吗?”陆映昭边追边说,“诶,你走慢点啊,好歹给我个答案啊。”
“她人不错,但是前程尚不明朗,急什么?”
陆映川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一个飞身就从园子里消失了。
“不急吗?”陆映昭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感觉等春闱名次下来了就来不及了?”
***
第二天清早,王镖头为柳忆安送来了一封家里的来信。
原来王镖头将她们一行人在京城中毒的事情回报给了柳云,柳云得知后放心不下,于是方轻尘主动提出要来京城陪同柳忆安,以防再遇到这种情况。
这封信送到的时候,方轻尘已经在半路上了。
信里,柳云还提到了秋家的近况,据说秋家以去外地行商的名义搬离了云州城,不知道现下人在何处。
看完,柳忆安将信烧毁,便准备去寻陆映昭,想告诉她家中来人,她不便拖家带口住在侯府,打算过两日就告辞。
谁知到了正厅,却不见陆映昭人影,只有陆映川坐在那里。
“你找我姐姐吗?”陆映川率先开口。
“是,我有事想拜托陆侯?”
“嗯,今早宫里来人把姐姐叫了过去,恐怕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原是这样,”柳忆安点点头,准备回房间等陆映昭,“那在下先告退了。”
“你等等。”
见柳忆安这就要走,陆映川连忙叫住她。
“有什么事同我讲也是一样的。”
闻言,柳忆安便停了下来,对着陆映川作揖道:“家母听闻我在京中遇险,十分挂心,便派了家人前来照看。在下感谢陆侯与二爷的热情款待,只是家人既已赶来,我拖家带口实在叨扰侯府,便想着过几日另寻住处,还望二爷谅解。”
“哦,这事啊,”听闻柳忆安想搬走,陆映川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侯府还有很多空房间,我让人收拾出来,你不用搬走。”
“那多谢陆二爷。”见陆映川如此爽快,柳忆安一时没反应过来,微微一顿,随即拱手谢道。
“你尚且安心留在侯府,京中局势复杂,外头不知有多少人盯着你,若再发生上次那种事,可不一定有人护得住你。你家人千里迢迢赶来,也是照顾你,若你因为此事就搬走,岂不是颠倒了轻重。”
见柳忆安似乎还有些疑虑,陆映川不疾不徐地补充道。
柳忆安抿了抿唇,她承认陆映川的话有几分道理。
还未参加会试,尚且有人暗暗算计她,如今放榜在即,恐怕敌人又在蠢蠢欲动。若真是住在外面,恐怕防不胜防。
她点了点头,答应道:“还是陆二爷想得明白,如此,在下便携家人叨扰了。”
陆映川见她答应,神色松快了一瞬,随即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执起茶盏掩饰情绪,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你若真觉得叨扰了侯府,倒也可以补偿一下。”
“二爷请讲。”
“你会下棋吗?”陆映川轻轻抿了一口茶,尽力掩饰自己的紧张,“若会,就陪我下几盘,也算作是你这几日借住侯府的‘房钱’。”
“会是会,但在下棋艺不精…”柳忆安迟疑道。
“无妨,下着玩罢了。”陆映川起身,“还请柳女君随我去书房。”
侯府的书房同样坐落在湖边,环境雅致清幽,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桌案的棋盘上,静待着对弈之人的到来。
两人入座,陆映川伸出手,示意对方先下。
柳忆安知道自己棋艺一般,也不推辞,率先落下白子。
棋局逐渐展开,柳忆安落子稳健,处处留有余地,而陆映川则更显凌厉,每一步都极具侵略性,毫不留情地攻向对方。
起初,棋局看似对柳忆安极为不利,但她不慌不忙,暗自布局,待时机成熟,忽然反守为攻,一举破开陆映川了的包围。
原本陆映川游刃有余,看到这一幕,终于严肃起来,收起了猛烈的攻势,重新谋算起来。
两人皆是心思缜密之人,一时棋逢对手,竟不知不觉下了一个时辰。
最后一子落下,柳忆安缓缓收手,轻笑道:“二爷棋艺甚高,在下认输。”
陆映川虽然赢了,但心知这胜利赢得属实不易。
“你倒是谦虚,你这哪里像是棋艺不精的样子。”
柳忆安无奈地笑了笑,“这不还是输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