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他下意识的想。
御剑,凌空而去。
他能听见风被撕裂开的声音于他耳边刮过。
他微蹙眉头,却是凝聚起半分的茫然。她承了他的因果。
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了这点,又像是觉得他柔弱,变身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耳畔的撕裂声明加剧了许多……变得可怖。
“……”他的手已无力支撑他再多言片语,那御剑亦是嗖的一声,带他从那未知的小道疾驰而出。
滴水穿石,不常见石的变化,却久闻水的声响。
他闻得见她的身上清冷中带着一抹幽香。比陨湖至阴的水似乎还要更冷上半分,分明是哪般温度。他却只感到温暖。
他感受得到她的目光终于是落在他的身上,她打量了他很久——像是不知道他还是清醒的。
少年于风中凌乱着。
他身上的袍子本是华贵,此刻却被那湖水浸染的湿漉漉、水淋淋,贴合着他的肌肤、白里透红。
他的面容多是清冷,又因为眉心偏右的一颗小痣,显得倾斜,又以此为划分,两面却都是纯净如同羊脂玉的白。
他的腿架在江华的手臂上,好在布料包裹完整,更因涉水贴合紧实。
他眉目冷冽。江华顺势扫了一眼,并无他意,只是心里还记着对方同意与他再战的约定。
她审视着他身上的芥子袋,花纹繁琐,“挑月”应当就在其中。
她并非想趁人之危,而是在思考对方醒来后与她再战的可能。
随即,她注意到他此刻浑身湿漉的样子,倒像是有了思索。
“岁在修者,天行后裔敬祈皇天:
同侪身染沉疴,阴阳乖舛,命悬一线,吾曹忧心如焚,无力施救。今匍匐于天坛之下,恭请天赐火种,以其纯阳之精,驱散周身阴邪,疗愈其躯,使复归阴阳和合之态。
吾等向循天道,蒙恩则铭记弗忘,传火济世,护佑族亲,扬皇天之德馨。
今奉薄酒、牺牲,陈于祭台,昭昭此心,拳拳诚意,望皇天怜恤,速降天火,拯吾同伴于濒危,解众人之悲戚。伏惟尚飨。”
江华想起了幼年时她和江上两人在桃林中玩,他掉入水池的场景之后他连发了两个月的高烧。
江华只记得他摸起来很暖和,但无情道人却是难得严肃训斥了她一顿,记忆犹新。
身旁燃起了一丛火焰,这让洛云舒想起了熊熊燃烧的篝火、全盛时期的师父。
他拉着他的手,大手拉着小手。长枪立于身前。那时,没有长老敢拦着他带他下山。
师父给他裹了狐裘,白色毛茸茸的蹭过他的面颊,让他忍不住的发笑嘴里轻微哼出两句含着笑意的声响。师父抱起他,冲他露出一个爽朗的笑。
“明日继续启程……岐山……圣葬王族……”他听见那人的低语,女子的声音让他轻微的分神片刻。温暖的火焰在他的身旁,像是越烧越旺,让他阴湿的衣袍逐渐回暖。
他久违的接近了篝火,这让他想起衍天宗脚下那些村落中一年一度的春节,庆祝新的一年到来,辞旧迎新,那些人们会在篝火下跳舞。
父母带着孩子、长辈牵着晚辈,用木杆挂上线,勾上彩色的丝带……在火焰旁明亮、斑斓。
师傅给他买了凡间的食物,他早已辟谷,但却吃得很高兴……并非是食物多么的美味,单论口感,他倒是有些食不知味,只是,那是师傅给他的礼物。
他想起身旁升起的篝火,那是师傅带他往中原腹地区参与一处小城所谓的比武招亲的路上。
他不知道为什么师傅会对这种活动感兴趣,但他被推上擂台时,心底还是有两分激动。
只是他败了并非是他实力不济,而是那选亲的小姐对他无意。
少年的睫毛微颤。
他总是那样把他当一个孩子,所以他也按照他的想法永远保持着年少的模样。只是后来这副年少的模样,并没有挽留师父,让他为他停留,他仍然不会阻止他……走向他的大道,哪怕等待他的是湮灭。
“醒了?”像是喃喃自语,洛云舒略微分辨出来这道声音。
天行宗的人,打败过他。
江华。
他耳边的风声小了些许。
她的语气其似乎是温和的,却又不特例于他,他能感受到那种朦胧之间,来自生灵运转起伏的心跳,对方的五脏六腑,在灵力的包裹下迅速的运转代谢着。从不生偏袒。
耳畔的风声渐小,又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他已经走到了节日的尾声,被师父拉着手。走上那条上山的小路。
手上握着彩色的丝带,抓了满满一把,而当他朝前看的时候,总能看见师父那傲然于世的臂膀……
江华御剑平稳落地,收剑而立,此处是一处山峰。远处山脚下炊烟袅袅。
此处有一废弃木屋。
她神识扫去,方圆十里内没有修士。目前算是稳定下来,她心中却有些思索。他这番模样,应当不能见人……她一手把握着火焰,一手向前操控着御剑。
洛云舒无言自矣,他尚未睁眼能闻到四周青草的香气。他被飘飘忽忽的抱了一会,紧接着他又被人放在了一片泥土之中,像是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