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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从大海到大海(1 / 4)

林连雀说到做到,真的送来了前往亚历山大城的船票。

这已经是是艾西礼和夏德里安相识的第四年,由于夏德里安的身份,新年往往是他在各国忙得团团转的时候,今年赶巧,军部把他编入了前往亚历山大城的使团之中。

艾西礼拿到船票的时候意识到,这将是他们第一次一起过新年。

抵达圣城之后,艾西礼直接住进了朱雀坊,林连雀是个很够意思的东道主,一天三餐换着花样地带他到处吃。帝国使团会在圣城驻留一个月,夏德里安和纳尔齐斯处理完官方流程,溜出来和他们一道大吃大喝。

纳尔齐斯带来拖欠许久的圣廷特酿,林连雀打开了林记的酒窖,正巧又有几条远东来的商船卸货,卸下来满满十箱佳酿,于是每一天都有好酒。艾西礼上一次来亚历山大城还是两年前,街上开了不少新的铺面,其中有一家卖砂钵煨出的冰糖猪头肉,锅底放干贝和茭白,再铺上炖烂的猪头肉,加香料和绍酒,上灶的时候要在盖子周围包一圈毛巾,不令走气。这样煨出来的猪肉软烂殷红,夏德里安每天都要买一锅,被林连雀笑话他这是小孩口味,在广州,猪头肉近乎下脚料,是打麻将消食的零嘴,或者谁家孩子挑食不吃饭,家里就会这么炖上一锅甜津津的肉。

新年的前一天,艾西礼在街边看到一家卖宝石的店,不知怎么就在里面待了很久,再出来的时候带了一对耳饰。

耳饰很奢华,用金工镶嵌着深绿色的翡翠,下边坠着浓郁的红珠。

“呦呵。”林连雀一看就道:“辣绿翡翠老南红,不错。”

这配色显然是送给夏德里安的,也就只有他能压得住这种又稠又浓的艳,艳得几乎要发俗。夏德里安正在和纳尔齐斯喝酒,艾西礼把耳环拿过去,对方一看便笑,直接把头发挽起来,露出耳垂,对艾西礼道:“带吧。”

艾西礼小心翼翼地把耳针扎进去,扣上后边的暗扣。

夏德里安喝了一口酒,耳环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他今天喝的是远东送来的葡萄酒,喝久了,嘴唇上就沾着色,红发红唇配上翡翠南红,黄金泛出一点熠熠然的光影,金与红,太阳与鲜血,让人想到歌剧中杀死暴君的剑。

圣廷有个习俗,会用金粉洗刷尸体,包裹在绸缎中下葬,夏德里安现在看起来就像那些奢华至极的骸骨,因为美到了一种极致,让人开始产生关于死的幻觉。

艾西礼和他接吻,于是白骨长出血肉,又变成活生生的人。

“先戴左边吧,右边的耳洞长上了。”夏德里安把头发放下来,道:“回房间之后找点针和火,再穿一个。”

艾西礼就着他的酒杯喝了一口,很安静地问:“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回房间?”

夏德里安慢条斯理地看他一眼,“这刚开了一瓶新酒,等我喝完。”

艾西礼看了看满桌的酒,找到刚刚打开的那一瓶,他拔出酒塞,以一种平静而稳定的姿态,将瓶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夏德里安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喝完,接着打个响指,“我赌你喝这么快。”他说,“肯定要打嗝。”

艾西礼:“。”

“行了。”纳尔齐斯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俩人,伸腿把夏德里安屁股底下的椅子勾出来,又在他身后踹了一脚,“快滚。”

他们回到房间,夏德里安随手一拉窗帘,他找到针,又点燃火,金属被烫过,接着刺穿皮肤,血和肉的味道让人产生近乎疼痛的欢乐。窗帘露出一点缝隙,光影如衣服般盖上去,又一点点被剥开,夏德里安把针留在耳孔里,低下头和艾西礼接吻,直到耳孔中的鲜血凝固,他牵着艾西礼的手,慢慢把针退了出来。

鲜血复又涌出。

他没去管耳边流出的血,直接把剩下的那只耳环扣了进去。

他戴着一对耳环了。

他只戴了一对耳环。

夏德里安低头,趴在艾西礼耳边轻声问:“好看吗?”

艾西礼喘了喘,说:“……非常好看。”

学生毫无保留地将自己交给老师,正如他曾经将自己千百次交给对方那样——有时候他们在芭蕾教室结束训练,夏德里安带着胶质手套抽雪茄,把喘息不止的艾西礼摁在地板上,将手指探入他的体内,手套上有烟灰和玫瑰的气味,惹得人腿根发烫。

有时候夏德里安又会穿最正式的军装,突然坐在艾西礼的大腿上,低声让他顺着军服摸进去,有时艾西礼会摸到吊袜带,有时艾西礼会摸到复杂的内衣扣子,他不会解,像最认真的学生那样请教夏德里安,夏德里安一边喘一边拉着他的手教他,发出介于猫和狮子之间的呻|吟声。

在夏德里安的床上艾西礼学到一件事,那就是他的老师全然不在乎常规的道德体位或者诸如此类的征服与被征服,规训与被规训,他只在乎自己当下是否乐在其中,最多再考虑到艾西礼的感受,很多时候单看夏德里安的行为真的很像个荡夫,其中却奇异地闪烁着暴君般的尊严。

人们为什么会认为下跪有失体面?因为人们往往是在被某种暴力强迫着下跪,可暴君将自己的意志施加于一切,如果他说下跪是最有尊严的事,那么从此之后所有人都会被剥夺下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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