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这也罢了,有时候天黑了看不清,运气不好的还会被戳成重伤,眼被戳瞎的都有!”
李老三说着说着,眼眶竟然红了。
而越知初,她的耳力,其实一直集中在倚竹居过来此处的方向,但听着李老三愈发激昂的语气,她竟不免也听了进去。
“更别提……”李老三红着眼继续说:“捡柴的只是少数……还有上山去伐木的,或是被朝廷罚了去砍柴的,那些柴工……还有罪奴……有好多,柴火是被拉回来了,可他们,那些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他说得十分动情,一贯粗犷的脸上,竟然缓缓淌下了两行清泪。
越知初听见了!
倚竹居途径此处的方向,有一群人的脚步声。
步伐有轻有重、缓急相间,她几乎立刻就能判断出,那群人里,有久经训练的军士!
裴佑白约莫就在其中。
按说她此刻就该行动了,需要找一个都司戍兵疏忽的时机或角度,引起裴佑白的注意。
可李老三的话,鬼使神差的……竟让她犹豫了。
那些柴火……
她想点燃的初衷,不过是想到柴火易燃。
加之昨夜楚明玉的手笔,梦竹山庄的夫子们,不会对走水的事置之不理。
这是最快的,能够见到裴佑白的办法。
可李老三诉说的…… 那些柴工们的血泪,让她忽然顿生了一股强烈的自责。
几乎就在刹那之间,在李老三的情绪尚未转换之际,越知初就飞身而起,直向她点燃柴火的那间角屋而去!
“江——”
李老三再次惊呆了,他脸上的泪痕都来不及擦去,立刻撒开腿,就疾步跟上了越知初飞走的方向。
与此同时,同霍夫子他们一道往这里赶来的裴佑白,也远远地就看到了,那抹突然从阴暗处飞出的……墨绿色身影。
也就是在他目光所及的一刹那,一旁的霍夫子同样惊讶地看见……
裴佑白立时便蹬起身体,直朝那冒着浓烟的角屋踏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