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子瑾垂着眼帘,眸光微暗。
“回南赵……”他微弯唇角,“阿娘若是回去了,还会想回来吗?”
虞珧抬起头,视线撞入他晦暗的眸光里,她伸手抓住晋子瑾的手,“小瑾跟我一块留在南赵。”
晋子瑾没有应,移开了视线,“我先答应阿娘吧,若是能有机会,可以带你回去。”
虞珧欣喜地搂住他的脖颈,磨蹭起身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我就知道小瑾最好了。”
晋子瑾不语,他看向还在天空飘动的青绿蝴蝶。
“你心里就只有南赵吗?”
“嗯?阿娘心里还有小瑾啊。”虞珧看着他在明亮光线下透亮的眸,“小瑾不要总想那么多。”
她推了推晋子瑾,从他怀里起身。
“小瑾总是会好的。阿娘也说过,会一直和小瑾在一起。”
“嗯。”
晋子瑾应了一声。二人在庭院中漫步闲谈。
这日夜里。
锦翎宫内。一直昏迷着的诸相玟醒了。
想着此番所受之苦,恨得咬牙切齿。
晋兴怀听闻消息从床起身,整冠束带,疾步入锦翎宫大殿探望。
一进内殿里,“娘。”
诸相玟见他,愈发觉心酸与苦楚。
“怀儿啊。”
她声音虚弱着,“郦芜这女人,真是忽然硬气起来了。她儿子的事,与我有何干系。至今还记恨我。”
晋兴怀在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安抚她不要乱动。
“怀儿啊,你一定要争气啊。太子一个残废,哪里当得住太子。自古还真没听闻过。陛下不顾旧情,不顾父子之情,才让那时还小的太子落下残疾,体寒身弱。郦芜这女人就只为这事记恨我。”
诸相玟始终不忿于心,念叨着。
“你要记得,不要惹陛下生气。”
“我知道,娘。”
殿中烛火燃着几只,光线昏昏晃动。照着诸相玟的脸泛黄而萎靡。
“娘也不要总惦记着这些事,于伤势的恢复不好。皇兄这太子必是做不长久,待我当上太子,就不必再忍今时之气。”
春深时的光阴明媚温暖。
南赵的信耽搁了一月有余才送至东宫。
晋子瑾拿在手中,东福看着一脸忧虑。
“放去妆台里吧。”
晋子瑾将信笺递到东福面前,东福疑惑,“殿下,您不看吗?”
“并非是给我的书信。拆看无礼。”
东福双手接过,目光看到信封上的大字:阿珧亲启
未见书信人的落款。
他恭敬应下,回身去将信笺放入妆台的抽屉中。思及晋子瑾曾将要送予南赵公主的香脂放在这里,还有在文守买下的女子饰品与胭脂此时也在这儿,再看信封上的亲昵称谓。
这是给南赵公主的信?
如何在殿下这儿,又存放入抽屉?
不再多想,合上抽屉。
他走回晋子瑾身边。晋子瑾吩咐他道:“推我到外头走走。”
“是,殿下。”
走在庭院的微风暖阳下,晋子瑾忽地让东福停了下来。东福应声停住,而后看他撑着扶手欲站起。
“殿下!”他瞠目大惊,伸出手疾步上前。
“别碰我。”晋子瑾止住他要来扶的动作。而后缓缓站起来,比第一次的颤颤巍巍稳当不少。
东福见他真的站起来了,更是瞠目结舌。
晋子瑾一手撑着扶手,勉强支撑着站立,只觉整个人的视野都更开阔明亮了。然不过短短几息,就往后摔去。
东福立刻捞住了他。
“殿下!”
晋子瑾被他捞住,顿时一阵轻快的笑声,出言调侃道:“东福还是不如女子怀里的软玉温香。”
东福听着他这般轻盈的笑,恍惚着都未注意到他说了什么。
“殿下您……”
方才看到晋子瑾站着的震惊还留在他的脑海。
“可以站起来了。”晋子瑾接话,“会好的。她说得对。”
东福将他轻放在轮椅上坐着,这才想起他刚刚说了什么,“殿下,您是嫌弃奴才这个阉人没有女人抱得您舒服享受吗?”
晋子瑾笑而不语。
东福感到挫败,“殿下您抱过女人?”
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梦里也算吧。”
“……”您这是缺女人都开始做春梦了。不行,得告诉皇后娘娘,殿下确实早就到年纪,需要女人滋润了。
得了空,东福去到静和宫。
静和宫内,郦芜正与虞珧在花园中捕蝶,一片欢声笑语。
“诶呀,娘娘,您不行啊。虞氏都捉到两只了。您一只还没有。”流珠的声音清晰地飘散在空中。
“把我的给娘娘,娘娘就有两只了。”虞珧将连华手中的琉璃罐换到郦芜的手中。
郦芜挫败不服的神色忽而明亮,看着在琉璃罐中煽动翅膀的蝴蝶,“你看,流珠。珧儿多会说话,多会讨我开心。你尽说我的风凉话。”
连华看着自己手中装着蝴蝶的罐子忽然换成了空罐,郦芜脸上的挫败转移到了她脸上。
近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