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回过头,看见男人已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但仍是没有抬头,嗓音淡漠,“让他们进来。”
这倒让秘书有些意外了,但还是回道,“是。”
再次带着人推开办公室的门时,原本办公桌后的男人已经盖上了笔盖,随手扔到桌上抬脚走到了一侧的沙发里,视线甚至没有从两人身上扫过,下巴朝对面的沙发微点,“坐。”
林董和方董二人见男人这幅傲慢又目中无人的姿态,脸上顿时掠过不悦,但又好像顾忌着什么,最终还是在他对面坐下了。
“两位不是已经拒绝了我的提议么。”樊天逸解开了西装前的扣子,姿势随意的往身后一靠,一条腿搭在另一条上,菲薄镜片下的眸子里带着客套的冷漠,“今天亲自登门,有何贵干?”
那语气算是客气,如果不是细听那话里的暗藏的意思的话。
那个叫林董的脸色顿时就有些难看了。
显然他们并不知道那天晚上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那天堂堂樊天逸都曾拉下脸面屈尊去找他们谈合作,被拒绝了不说,如今他们反而还得亲自找上门,从某方面来说其实已经得罪了这个男人。
不过好在他们并没有从樊天逸脸上看出什么讥诮讽刺的表情。
当然,他大概也不屑对他们露出多余的神色,如今还肯见一面,已经算是大发慈悲了。
另一个叫方董立即就接了话,“樊总您说的哪里话,我们之前只是说在考虑,”肥肉横生的长相端着谄媚的笑脸,“哪儿敢拒绝您啊。”
秘书将人送进后便退了出去泡咖啡了,樊天逸淡淡扫了一眼,不咸不淡的开腔,“所以,现在是考虑好了?”
“自然,自然。”
樊天逸似笑了一下,却只听其声,没见那笑容,“那你们应该也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给人第二次机会。”
“呃……”
对方明显尴尬了一下,那天晚上,他确实是开出了极好的条件。
更何况说白了,以樊家如今在江城的地位,区区的几个慈善机构在他眼里压根无关痛痒,若不是为了良黎,还有对手是关珩的份上,他犯不着在这上面花这么大的心思。
他这句话,就已经明显表明了拒绝的态度。
那个叫林董的看着男人冷漠的五官,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既然您没有打算继续同我们合作,那现在樊总又何必要花时间见我们?”他淡淡道,“我想樊总应该也没有无聊到因为被拒绝了一次,而想要拿我们看笑话的程度。”
樊天逸的视线这才落在他们身上,没什么表情的五官温淡,但也没有半句废话,“为什么改变主意?”
关樊两家是死对头这件事,整个江城人尽皆知。
男人手指自然的搭在沙发扶手上,“我听说关珩手上可是拿捏着二位的把柄,这个时候改变方向,很难让我相信二位的诚意。”
虽然那晚关珩计划失败,但他同样不认为关珩会好心的放过这次机会。
哪怕她一开始的目的也并不是良黎手下的项目。
两人明显的一怔,神色露出疑惑,在对视了一眼后,方董才试探的问道,“您还不知道关珩的事?”
将两人神情尽收眼底,樊天逸似这才来了点兴致,但表情仍是不温不火的,语气温淡,“说说。”
秘书正好这时候端着咖啡进来,递了一杯在他面前,“樊总,您的咖啡。”
樊天逸面无表情的伸手接过,那方董看了秘书一眼,才语气凝重的斟酌道,“关珩肾衰竭晚期,现在还没找到肾源,看样子怕是活不长了……”
啪——
“樊总您没事吧?!”
秘书一骇,瞧着那似因为没拿稳连带杯子一起洒落到茶几上的咖啡,连忙从一旁抽出纸巾替男人擦拭——甚至有些直接洒到了他的袖口和身上。
那咖啡还是刚泡的,被烫的手背上当即就起了红色,男人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秘书反而被吓到了,“樊总,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简单的两个字听不出任何异样,秘书拿过的纸巾也被他接过,却没有立即去擦,嗓音淡漠听不出情绪,“出去。”
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的半边侧脸,却又刚好能透过镜片看到那双低垂着的眼眸,不知是生了怒火还是什么,那一瞬她只觉得男人身上压着的气息冷鸷得可怕,但那张温沉英俊的脸庞看上去又好像淡漠得什么都没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去给您再泡一杯。”
秘书不敢再看他,连忙收拾好桌面匆匆离开了。
林董看着对面兀自拿着纸巾低头擦拭着袖口滴落的水渍,一言不发浑身都透着股沉默气息的男人,担忧道,“樊总,您没事吧?”
有足足两秒,没有听到男人的回答。
空气像是都跟着冷了下来。
两人就这么如坐针毡的看着对面的男人,低垂着头看不清神情,但那动作不紧不慢,甚至可以算得上优雅的从袖口到指尖,几乎每一处被洒到的地方都被他擦得干净,却唯独剩下被烫得最严重的手背处,他连碰都没碰过。
不过片刻,便能清晰的看见上面起了红斑烫了热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