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起来。
而在刘彭祖对侧,刘胜却是依靠着车厢,将额角轻轻贴在车窗边沿;
看着车窗外,那些因为自己的到来,而主动避让到道路两侧的行人,刘胜心中,却只再添一分苦闷······
“殿下;”
“到了。”
车窗外,响起夏雀低微的呼唤,将车厢内的兄弟二人‘唤醒’;
下意识直起身,余光却瞥见兄长刘彭祖仍跪坐于原地,刘胜只微微一笑。
“兄长,不愿意见大哥?”
便见刘彭祖闻言,只僵笑着稍一摇头,又羊做严肃的对刘胜稍一拱手。
“殿下,还是独自去吧。”
“臣同临江王,本就没有多少交情;”
“便是有过交情,这一年多时间不见,也该澹漠了······”
被兄长这隐含戏谑的调侃之语逗笑,刘胜只一阵摇头失笑;
澹笑着点下头,算是答应了兄长‘我不去,你自己去吧’的请求,便从车厢尾侧的车门走下。
刚要向不远处的中尉府走去,却闻身后,再传来刘彭祖一声低沉的询问。
“表叔······”
“唉······”
“——有了近日这一遭,阿胜和魏其侯,可就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先是拒绝了魏其侯的请求,之后又来了这中尉府;”
“若是皇祖母知道了这些,只怕是······”
循声回过头,看着兄长刘彭祖跪坐于车厢之内,稍掀起车帘,对自己如是发出一问;
又意味深长的止住话头,眼神似乎是在询问自己:要不,派人去和魏其侯说一声?
感受到兄长的用意,刘胜却是不假思索的摇头一笑。
深吸一口气,再将其缓缓吐出;
旋即被嘿笑着昂起头,望向车厢内的兄长刘彭祖:“兄长,不要为这些事感到担忧了。”
“魏其侯,是我汉家的臣;”
“而弟如今,是我汉家的储君。”
“能和‘君’······”
“不;”
”——敢和‘君’撕破脸的臣子,有一个条侯周亚夫,已经是我汉家之大不幸。”
“我相信魏其侯,不会成为下一个周亚夫的。”
“即便这二人,都是因为平定吴楚之乱的功劳,才得以显赫于庙堂之高······”
就这么站在车外、站在中尉府正门之外;
烈日当头,皇城脚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毫不顾忌的道出这番诛心之语,刘胜便似是个没事人般,对车厢内的兄长刘彭祖笑着一点头。
而在车厢周围,那些或路过此地、或驻足观望的百姓,以及于中尉府外恭候太子的中尉官员,却是神情惊愕的尽数愣在原地······
“太子······”
“这······?”
···
“这些话,太子怎能如此不分场合的说出口?”
“就这么当着众目睽睽······”
···
“太子,不会是故意的吧?”
“是在警告我等,不要在临江王的事上阻拦太子?”
···
众人面面相觑之际,刘胜却是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对兄长刘彭祖默契一笑;
随后,便若无旁人的回过身,将双手背负于身后,昂首挺胸的走上前。
“何人当面?”
朗声一语,便惹得府门外的官员中应声走出一人,赶忙对刘胜沉沉一拱手。
“中尉右丞赵禹,恭迎殿下······”
“——嗯?”
“——郅都呢?”
“禀殿下;”
“中尉公务繁忙,于半个时辰前应陛下之召,去了宫中······”
“——唔······”
“——前面带路。”
简短到不能再简短的一番对话之后,刘胜便自顾自走入府门,径直朝着中尉府南侧的地牢走去。
而在刘胜身后,看着刘胜走入中尉府时的背影,中尉右丞赵禹,却是面带苦色的稍叹一口气。
“去一个人,到宫外候着;”
“只等中尉出了宫,便立刻请中尉回来。”
极力压低音量,对身旁的官左如是做下交代,赵禹便深吸一口气,朝着刘胜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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