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虾,卖虾,新鲜的虾,1.5元一斤。”市场上,沈涛熟练地吆喝着,刘花在一旁帮衬。
“小沈啊,今天来得更早了。”陈大婶笑吟吟地出现在摊位前,凑上前轻声问:“今天把媳妇都带来了?”
“不是呢,大婶,是同村一个妹妹。”
“哦,中午带妹妹去吃饭,你陈叔念叨你呢。”
“今天不去了,要陪妹妹去买东西。”沈涛从桶里拎出一个装有虾的玲珑筛子,“这个是给陈叔的,大婶你带回去,我今天就不去了,改天我再去看陈叔。”
“你这孩子,尽挂叨你陈叔。我也不客气了,这虾我带回去。下次来了不准不去吃饭。”
“好咧!”沈涛爽快答应。
又是不到半小时,所有虾卖了个精光。
“走,咱们去买衣裳。”沈涛收拾好东西,带着刘花去找裁缝店。
这个年代,服装店还是比较少,偶尔有一两家,衣服也要比订做的贵得多,大部分人都是自己买布在裁缝店订做。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路盲刘花扯着沈涛的衣角,生怕走丢了。
在一个人群拥挤的地方,两人突然被挤得分开了,刘花大惊。死死扯着沈涛的衣角死死不敢松手。
刘花焦急大喊:“沈涛,沈涛。”
“哧溜”一声,沈涛的衣服被撕下一块布条。
沈涛哭笑不得:“衣服还没买,先破掉一件。”
“你抓住我的手臂吧,这衣服再撕一块布条都不能穿了。”沈涛心痛得要死。
刘花就挽住沈涛的手臂,像一对恋人般在街上的人群里行走。
即便人流如洪水大浪,也无法将他们冲散。
两人就这样手挽手地进了一家裁缝店。
“你好!要做衣服吗?”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女从缝纫机前站起来,上前招呼。
沈涛点点头:“老板娘,如果人没来现场,不晓得尺码,可不可以做呢?”
老板娘说:“这就有点难办了,不量尺寸很难做得准的。”
沈涛:”哦,那就算了吧,等下次带人过来再说。”说完抖了抖手臂,对刘花说:“你要什么布料,去那边选一下。”
刘花松脱挽住沈涛的手,过去同老板娘看布料。
选好布料,量好了尺寸,老板娘把尺寸记到本子上。
“什么时候可以做好?”
“三天吧,三天后你来取衣服。”
刘花盯着沈涛被撕烂的衣服:“你也去量一下尺寸,做一件衣服吧。”
沈涛:“我不做,我这衣服回去用针缝一下还可以穿。”
老板娘:“你媳妇都开口了,就做一件吧。”
“我不做,我没钱。”沈涛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扭怩什么,又不用你出钱。”刘花一蹙眉头,火气来了。
沈涛不作声音了,只得任老板娘量了尺码。
沈涛生怕这女人发作,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还真怕她使什么幺蛾子。
刘花交了定金,约定三天取货。
……
高坡村。
杜小玉正在水沟边洗衣服。
满满一大桶,她足足洗了一个小时。
一个佝偻的老太太,步履蹒跚地来到身后。
“玉儿,洗完没有,菜都凉了。”
杜小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妈,你先回去吃,我马上就好了。”
“玉儿,差不多就行了,赶紧回去吧。”
“妈,我洗认真点,上次嫂子说,袖子上的油渍没洗掉,说我偷懒,敷衍了事。”
“你管她作甚,那就是一个地主婆,嘴巴成天放毒,你看你回娘家一个月,人又瘦了一圈。”
杜母愤愤不平地说。
杜小玉的哥哥杜小刚,娶了个老婆黎精精,生了三个儿子。一家五口。
杜小玉的父亲在她念初中的时候病逝,杜母在去年生了一场病,身体不好,没有劳动能力,跟着儿子一家过日子。
黎精精一肚子不痛快,但碍着全村人都看着,不孝顺老人,会被人家咒骂遭天谴的。
表面上,杜母跟着儿子一家生活,饭菜送到自己手上,实际上有一餐没一餐的。杜母经常饿肚子。
杜小玉被沈涛逼回娘家,没依没靠的,只能寄住在杜小刚家。
杜小玉本来想在哥嫂家呆几天,就去县城找事做,谋一条生路。
可看到杜母的处境时,她又不忍心离开。
杜小玉寄住在这里,又多了一张嘴吃饭,黎精精不闹才怪。
无奈的杜小玉只有帮着他们家使劲地干农活,尽量不闲着,每天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中午干完活回来,一大桶衣服等着她去刷,黎精精一家五口的衣裳。她全包了。
黎精精还挑三拣四的,说杜小玉这没做好,那没做好。
杜小玉站起来,捶了捶酸痛的背脊。
“好了,妈,咱们回去吧。”
回到屋里,那一家五口早吃完了,一碗吃剩的的腌菜,还有用过碗筷,乱七八糟散在桌子上,
黎精精正在门口用一根细荊条剔牙。
杜小玉打开饭锅,发锅里只有小半碗饭。她把饭盛好,夹了些腌菜,端到杜母的屋子。
“妈,你吃饭。”
杜母看着半碗饭,心里有了几分明白。
“小玉,我不饿,你吃吧。”
杜小玉劝道:“妈,我在桌子上去吃,锅里还好多饭呢。”
杜母抹了抹眼晴:“玉儿啊,你瞒不着我,若有饭,你也不会打这么半碗饭来,哎……我老太婆吃闲饭也罢了,可你一天到晚下地干活,不吃饭,身子骨又怎么能顶得住?那一家子,就没一个有良心的……”
杜小玉没辙,知道母亲心疼她。只能将那半碗米饭分成两份。
杜母答应吃一点,坚持着又扒了点出来给杜小玉碗里。
“玉儿啊,你一天干那么多活,吃不饱。身子会垮的。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命苦,嫁个猪狗不如的男人,娘家也指望不着能帮你,一个个的白眼狼,全都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