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宦官,或是称为太监、公公,或是像宋朝这样称为中官的,是一个复杂的群体。
宦官出现的本意,是为了让君临天下的皇帝,美人众多的后宫里,避免出现血统上的混乱,避免给皇帝戴上绿帽子。当然,也有假太监混入后宫的,比如韦小宝,比如嫪毐,这个是牛人,给始皇帝生了2个弟弟。
宦官的来源也多种多样,有民间挑选的贫家孩子,有抄家灭族的罪臣幼儿,有战争俘获的,有走投无路先宫为敬再寻门路入宫的。
在封建皇朝的背景下,不同朝代的权力斗争分为几大部分:皇权、相权、军权,而依附于皇权的外戚和宦官则是皇权的重要助力。所以历史上这么多太监乱政的,皇帝还是离不开太监。
人分好坏,太监也一样。坏太监就不单说了,只说历史上相对比较好的太监,诸如东汉的蔡伦,唐玄宗时的高力士,永乐大帝明成祖时的郑和,明宪宗时的怀恩,不一而足。
座船二楼上,这个数百里追踪而来的张都知好坏暂且不说,肯定是个自来熟的热闹人物,见了孙姝娘,从那日初见孙姝娘的乖巧可爱说起,奉命到孙府传信,韦太后担心孙姝娘的安危,奉官家的诏命带着陈都头前来护卫,自己必舍生忘死不负使命。
中间都没有停顿的时候,让人都插不上话。
末了还降低了音量,悄眯眯地说道:
“姝娘姑娘,官家已经定下来了,封的永紫公主,咱家不敢喧哗,要等姝娘姑娘回到临安让官家亲口说的才好”。
好了,总算停下了,边上的陈都头也插空上来见了礼。
孙姝娘这时候也没了挥斥方遒的大气,像是受足了委屈的小姑娘一般说道:
“张都知和陈都头差点就用不着来护卫奴家了,这才走半道上,就有跋扈的宵小要祸害了奴家,只怕一个不好就要取了奴家的性命,能得个全尸让张都知和陈都头带着回去复命就是好的了”。
张都知和陈都头闻言都是脸色一变,怒上心头,自家千赶万赶的一刻不敢耽误懈怠,这要出了事情,可没人听你分辨前脚后脚的。
“是谁个胆大包天之徒,朗朗乾坤,昭昭日月,竟不顾王法了吗?姝娘姑娘,且好好说说由来,让咱家去寻他的好歹,说不得要把他剥皮抽筋的”。
“张都知和陈都头果然是急公好义的,难怪官家特意挑了两位出来办差。就是前日的夜间,我等在青墩镇上靠岸泊了船,想要寻些吃食,却被一伙纨绔纠缠,说出来的话都不堪入耳的,还仗着人多势众想要用强”。
“瞧我不剁了他的狗头,那些人可还在青墩镇?”
“张都知,陈都头,且看看这个,这个是他们的自供状,都画押签认了的”。
两人拿过厚厚一摞的状纸翻看起来。事情也不复杂,从推人落水到事后挑衅,然后被打之后想要赶到扬州勾搭水军私下拦截,都明明白的的,几份状纸说的也大差不差。
不过一会,张都知反应过来,满脸疑惑地问道:
“为何这些宵小狂徒的自供状都写好了,还这么整整齐齐的一份不差?”
千万不能笑,除非憋不住。
看着孙姝娘挖坑埋人的手法,连老于世故的钱纶缉都笑了,更别提钱喻清那话痨了,伤口都被扯痛得直皱眉头。
“这个,却是他们技不如人,被我等生生擒住了,好好和他们说了道理,他们才写下的”。
两个出来办差的也是一阵腹诽,这一惊一乍的,原来这些歹徒还是很懂道理的人呐:
“这些人现在落在何处,可是交给了乡兵捕快?”
“不在别处,就在这艘座船的底舱里捆着”。
当个歹徒都混到这个份上了,说出来都让人觉得丢脸。
危机消除,两位大人也从容淡定下来,只说要去看看这些知书达理的歹徒,孙姝娘请白队长先下去将几个首恶提到甲板上来,船夫暂且算了,再簇拥着下楼去了。
没有想象中的刑讯逼供,也没有哪个歹徒是遍体鳞伤的,除了为首的薛衙内敷着膏药脸上有些浮肿,还有一个随从头发有点散乱之外,其余的人都是全须全尾的,最多不过是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再随意问了其中两个,俱是供认不讳,与自供状上所述的一般无二。
姝娘姑娘的人果然是很会讲道理,这两人但凡言语有不利索的时候,这边的一个小丫头把手中的木棍在甲板上跺一跺,又变得伶俐乖巧了。
看看这边暂时无话了,孙姝娘这才对着跪下的人开了口:
“好叫你们知道,这一位是官家身边的入内内侍省的张都知,一位是官家殿外值守的御前班直的陈都头,俱是为官家派遣来办理公差的。你等若是有什么冤屈就速速道来,莫说没给你们申辩的机会”。
话音刚落,身边又是一声木棍跺在甲板上的闷响。
下面一片噤若寒蝉。
张都知见着事情已经明了,相询孙姝娘道:
“易安居士是要到扬州访友吧,正好把这些人交了扬州府上的通判审理,咱家也要去找薛安抚使好好说道说道,问问他是如何管教子侄的”。
孙姝娘撇撇嘴皱皱眉害怕的样子,说道:
“张都知,扬州奴家是不敢去了,只怕闹将起来张都知也是压服不了的。易安先生说了,过扬州而不入,直上淮安城另访好友去了”。
“这,咱家觉得也是一个法子,只是这几人要如何处置的好”。
孙姝娘左右望望,言辞变成了冷若冰霜:
“不若就让陈都头剁了他们的狗头,免得留下祸害”。
此言一出,下面跪着的也顾不上禁声了,直呼饶命,再也不敢了。
陈都头也眉头紧皱,直呼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