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良辰走进大门,起初是大步向前,随后逐渐放慢脚步,等着阿景追上来。
眼角的余光瞥见少女别扭不安的表情和急促不稳的步伐,他心满意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总是他一个人拈酸吃醋怎么行?
也让她尝尝酸,多尝点。
阿景表情生硬地说:“你是主人家,师父和师兄是客人,你只顾自己往里头走,不太好吧?”
许良辰停下脚步,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娘子说的对,我们是主人家,不能怠慢了客人,免得外人笑话。”
阿景醋意还没消,耳根又开始泛红。
这人逗她的花样这么多,她一会儿害羞,一会儿焦躁,根本忙不过来。
这时,苦霖和谢同舟已经从大门方向走了过来。
许良辰笑吟吟地道歉,“徒儿错了,我不该把师父晾在一边。”
随即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下人,“你们去告诉侯爷,就说我师父和师弟师妹都来了,请他和夫人到偏厅相见。”
下人回:“世子,柳管家已经去了。”
……
众人在偏厅见面。
许云泽抬手,请苦霖坐在上首,苦霖没有推辞,淡然坐下。
阿景这才发现,雪云崖崖主的地位,的确非同寻常,连高傲如斯的侯爷都在师父的面前表现得十分谦逊。
只是她拜师年月尚短,不知此间奥妙。
师父受人忌惮,亦受人尊崇,其原因,必不会只是因为他武功天下第一。
苦霖向阿景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旁边。
阿景犹豫了一下,没有违背师父,硬着头皮坐在了上首。
楼雪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看样子,崖主这是要给他的小徒弟撑腰。
他许是想让他们夫妇明白,雪云崖就是阿景的出身与背景。
在楼雪看来,这倒是多此一举,是看低了他们夫妇的为人。
只有许良辰知道,师父这是恼自己意志不坚定,提前一个月去寻阿景。
这雪云崖崖主的威风,不是耍给侯爷和夫人看的,是冲着他这个不听话的徒弟来的。
他乖顺地立在一旁,低着头,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心里却并无悔改之意。
见了面,几个长辈不免要寒暄一番。
许云泽已经是第三次见苦霖,彼此都没有端着架子,言语之间,倒也没有冷淡疏离的感觉,反而有些亲切之感。
他一边和苦霖说话,眼神却时不时地落在阿景的身上。
小姑娘中毒之事,景业已经向他提起过。
今日一见,她果然离了轮椅,红痕褪去的脸蛋上也没有留下疤痕。
他心里感到欣慰,有些动容。
阿景察觉到他的视线,也看向他,他便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楼雪端起茶杯,将唇上挂着的笑意掩饰在喝茶的动作里,眉眼的笑意却藏不住,被许云泽恼羞成怒地瞥了一眼。
许良辰在偏厅里待了一会,很快就待不住了,说:“我去瞧瞧未来嫂子。”
说着,他就拉起阿景的手,要带她出去。
阿景毕竟是侯府的客人,不该这么没有礼数,只能不好意思地对侯爷和夫人点头致意,这才任许良辰拉着自己出去。
出了偏厅,阿景挠了挠他的掌心,“你要带我一起去瞧甘姑娘?”
许良辰挑眉,“很意外?”
她是有些意外。
许良辰又道:“本世子家教好,那可是我未来大嫂,我自然不能在大婚前一天单独去见她。再说了,我又不是景业,我不打算拈花惹草,要见旁的女子,自然要带你一起。”
他毫不客气地贬了景业一顿,邀功一般地说出了这番话,意图十分明显。
他心里就是这般矛盾,既要她为自己吃醋,又要她多多地知道自己的好。
阿景抿着嘴笑,嗔了他一眼。
其实,她还是不想让许良辰去见甘姑娘。
甘姑娘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和当初的自己有些相似。
这个人心软着呢!
谁知他会不会心生怜惜……
许良辰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让引路的下人背朝他们,站在原地不动。
一双宽大的手掌按在她的肩上,让她靠在走廊的柱子上。
阿景犹豫着,是不是该推开他。
私下里怎么亲热都行,这里可是光天化日之下。
许良辰倒是一点不犹豫,直接啃吻上去。
他知道她心里紧张,故意亲出声音,啧啧作响,唇瓣粗鲁地碾过,制造出羞耻的氛围。
小丫头一双大眼睛转来转去,犹豫不决,双腿打着颤的模样,实在是秀色可餐。
他欺负得更起劲了。
侯府里进进出出的下人很多,就算这两个带路的不看,其他人也可能会突然出现的。
他越是用力亲,阿景就越紧张害怕,忍不住挣扎起来。
不过,武力之争,她一向是胜不过许良辰的。
她一狠心,咬了他一口。
鲜红的血丝渗出,彼此分开的唇上都沾染了些许。
许良辰见她唇瓣湿润饱满,一点殷红的血丝更添风情,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可怜她眼泪汪汪,一副不知道该不该恼怒的样子,实在是楚楚可怜。
这个混蛋,怎么能在外头欺负她……
许良辰拿食指拨弄了一下唇上的伤口,表情可怜兮兮的,用眼神跟她撒娇。
阿景又气又心软。
明知他是装的,却还是忍不住心疼他。
许良辰见好就收,将她搂进怀里哄。
“我这一生,只对你一个人动过心,也只馋过你一个人的美色,你有什么好怕的?你不是会什么狐媚术么?硬气点。”
他还在耿耿于怀,她在外闯荡江湖,变大的胸居然没给缩回去,这番欺负她,也有些记仇的意味在里头。
就算是包在衣服里,他也不愿意别人多看她一眼。
那四个强盗的尸体,阿景只是埋了,那夜他特意把那个说她胸大的强盗尸体挖出来,拿药融成了一滩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