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礼好久没有去想象过某一种感情了。
这个时候,骨子里的脆弱却被激发出来。
“我不想走。”
她太渺小了,她甚至没办法为自己打抱不平。
但自己的尊严不肯舍弃,不能去祈求,也不能去承认不存在的罪过。
硬邦邦说出这几个字,却又显得苍白。
“你先回教室,寒假的时候办理一下相关手续可以吗?"
是在询问她,但她没有选择的权力,不如说这是命令。
“老师,你们非要给那些舆论一个交代,为什么不帮我联系好学校让我直接走。”现在距离高考还有多久啊,去别的地方读书,她连学费都交不起。
也不一定有学校收她。
学校倒是撇得干干净净,留下一堆东西要她来承担。
到这个地步,江知礼也猜到是什么情况了。
可能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但对于江知礼这样一个受害的个体来说,她是鄙视的。
甚至觉得恶心。
“这是你自己的事了,学校也无能为力。”
一句无能为力把责任倒是推得干干净净。
事情不能就这样,江知礼先回教室了,这个时候对人什么礼貌都没有了。
眼神都不愿意留下一个,直接转身走了,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还是每天和老严说下情况吧。
她没有别的地方去,她的家长可能根本就不关心这些事,不会和学校闹着 说不公平,也不会想方设法给她找新学校。
他们对江知礼的事情知道多少,也不知道。
但不上心是真的。
她好像是要一个人面对很多东西。
马上就到春节了,好想挂一个红灯笼。
许书情下课来找她了,小年的时候,许书佳的妈妈特别想她,跑好远来给她送饺子。
还在上晚自习,许书佳请假跑校门口去拿饺子。
许书情上来送一份给江知礼,这个时候饺子还是热的。
江知礼晚上没有吃晚餐,本来没什么胃口的,现在看着这饺子冒着热气,突然觉得自己好饿。
许书情不好一直在一班待着,老严是不允许串班的。
虽然老严现在人不在这里,但是威严在。
最主要的是许书情怕老严。
饺子馅里有荸荠,饺子汤把荸荠的味道减弱了,没有那么甜了,留一点点甜味,脆脆的,很好吃。
江知礼吃着许书情妈妈做的水饺。
很好吃,她觉得这个饺子里的荸荠甜的人眼睛发涩。
放学回去的时候,江知礼看见一楼有个房间亮着,靠近厕所的那个房间,不是她的。
她记得那里之前也是个杂物间,现在是要住人了吗?
江知礼不是很希望这里住人,她不知道这里的人会不会和善。
刚刚晚自习下课,还没什么人出教室。
任盼月直接找她茬了,一脸厌恶对她说:“怎么还赖着没有走呢,做错事就去认错。”
讲话声音很大。
这句话说出来,江知礼就确定今天的事肯定有她家里人的手脚了。
江知礼慢慢在自己座位上吞饺子。
晚自习下课,广播站从来不会放歌,这时候只有嘈杂的声音。
大家被任盼月的声音吸引住,一下安静下来,往她们这边看。
江知礼不爱出头,但她总能受到这样的注视。
她一般都是消极对待,直接忽视掉这些目光。
任盼月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又不想理她了。她一个人在这跟江知礼打架,她讨不到什么好处。
她只能走的时候来一句:“看你拽到什么时候。”
江知礼觉得人是矛盾的,经历的事也让人矛盾。
就像那些谩骂,那些歧视,让人脆弱又坚强。
听起来好矛盾啊,但事实又是这样。
江知礼不去理会那些声音,她可以什么都不理,很少再表露出什么情绪。
但她更畏惧这样的生活了,拼命要离开。
她坚强着,为了保护自己的脆弱。
所以江知礼这个时候一点也不想再碰到谁,就一个人吧。
隔着差不多一整条走廊,他们还算不上邻居,江知礼没有去打招呼的意思。
一个人去自己的房间。
第二节晚自习的时候。
林扶桑不在教室,搬东西去了。
第一节晚自习,林扶桑去找老赵说话。
“老师,我想搬去教师宿舍那边,我去腾杂货间出来。”
林扶桑没去扯什么那里才能好好学习的鬼话,老赵不会信的。
而且林扶桑是觉得自己在哪里都能学,他是成年人了,他做事会考虑后果,而且他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绝对自律。
他还没说理由。
老赵问了。
“去那里干什么,你不是宿舍关系很和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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