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提醒。
沈青梧目光闪烁。
听出这人问的是杨肃,唔……她目光看向张行简,理所当然地等着张行简编瞎话。
结果没等张行简编出瞎话,这大夫深吸一口气,自己做出了判断。
大夫压低声音,声音都在发抖:“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该不会真的是抛弃杨郎君,私奔出来了吧?”
他目光紧盯着张行简。
那位正和药童开药的老大夫一愕,因为“私奔”二字,看向自己的两位病人。老大夫年纪一大把,没想到遇到这般刺激的事——
这便是那位郎君不肯以夫妻相称的原因吗?
张行简琉璃一样的眼珠子晃了晃。
他懒得多费口舌,爽快认下:“不错。”
沈青梧眼角抽了抽,没有反驳。
这位中年大夫便手颤颤地指着小白脸张郎君,又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沈青梧。
中年大夫:“你怎么就是管不住自己呢,我都提醒你了啊,杨郎君对你多好,多可怜啊。”
沈青梧被他说的烦了:“……杨肃没张月鹿好看。”
那张月鹿在大夫看过来时,含笑致意。
大夫:“你们这样,被官兵知道了,是要抓去大牢的!”
沈青梧专注等着老大夫的药方,闻言轻飘飘瞥他一眼:“没人知道我们私奔。若是知道了,就是你告密的。我会回来找你算账——你夜里关好门。”
大夫:“……!”
女土匪!
大夫:“爹!”
老大夫:“行了行了,莫管病人的私事。你把这药膏给那位张郎君,张郎君,这药一日涂三次,你伤口不深,差不多一月便会见效。”
张行简起身行礼道谢。
大夫不甘愿地过来送药时,看到张行简弯身作揖时,颈上的吮痕与红血痕交映的一段痕迹。
大夫:“……”
伤风败俗。
张行简抬脸,对他笑一笑。
他快速打发两位病人:“……下次别来了!”
张行简回头,笑眯眯逗他:“那可不好说。我家小夫人要是又受伤了,必然还得来找你们。”
他的“小夫人”说得语调古怪,只有那大夫听明白了。
大夫脸色扭曲,然而他爹和沈青梧都十分平静,没有听出这位张郎君的勾搭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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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梧:“你在逗他。”
张行简:“嗯?听出来了啊?”
沈青梧平静:“听出你语调不对,但没听出你到底在说什么。”
张行简笑:“那便不用知道了。并不重要。”
沈青梧颔首:“嗯,接下来该让我见杨肃了吧?”
张行简沉默一下。
他说:“……好,不过我有要求,换身衣服再去见他。”
沈青梧并无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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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梧被领去见杨肃,张行简坐于书房中,转着一只狼毫,敛目思考。
夕阳余晖落在桌案上,将他一段腕骨映得宛如黄玉,光华熠熠。
长林便是在这时敲门,得到郎君应许后,他推门而入。
长林近一月没见到郎君,如今郎君安然坐于书桌后,卓雅风流之态,比在东京时还好很多。
长林虽不愿说,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是沈青梧的作用。
先前沈青梧不在,虽有苗疆小娘子相助,但郎君身上的病与心上的病一起折磨着他,多么俊美的郎君,在一年内瘦得快只剩一把骨头,迅速干枯。
如今郎君虽然出了京,虽然一路上必然吃苦不断,但长了些肉,秀美的面容与气度,又重新回来了。
苗疆小娘子已经在张行简去信后,快乐返回苗疆,那么郎君如今好端端地坐着,只能是沈青梧的相伴。
都是那“同心蛊”。
和沈青梧本人绝无关系。
长林收敛对沈青梧的不满,他激动告诉张行简:“我得到消息,便一路带人出来寻找郎君。郎君走后,东京乌烟瘴气,那些大臣们争得头破血流,还是拿不出主意该怎么办。
“他们把皇室宗亲都控制住了,都在准备若是皇帝一个不好、去了的话,扶谁上位……但他们分成好几派,每天都在吵。”
张行简微微笑。
张行简转着笔:“权力嘛,谁不想要。”
想要权力的野望,让他们不去在意帝姬虎视眈眈的威胁,不在乎那少帝的死活。可是李令歌也在虎视眈眈地等着,等他们乱起来的机会……
这个机会,张行简不能给李令歌。
张行简:“我对他们暂时还有些压制影响,继续不断书信,拿我的命令先压着他们,让他们乱不起来。”
长林点头。
长林:“可是官家的情形不太好……”
每日用人参雨露吊着,不过是吊着一口气。郎君要不要官家活呢?
张行简:“暂时,他必须活着。”
只有少帝还有一口气在,朝臣们便不会彻底乱,李令歌也会忌惮。
长林:“另外……属下出京的时候,张二娘子,就是你二姐嘛,让我带话,问你打算何时回东京?”
张行简偏脸:“怎么了?”
自从他一点点开始控制张家,自从他用一场自己入狱之祸将整个张家彻底笼到手中,张文璧已经很久不管他了。张文璧没有能力再压着这个弟弟,张文璧十分欣慰弟弟的长大,怎么会突然问起他来了?
长林:“张二娘子说,您的生辰快到了,她是看您什么时候回去,要给您办生辰宴呢。”
张行简恍然。
张行简又轻轻笑。
郎君的生辰,只有二十弱冠那年是最重要的。他早过了那一年了,之后的每年生辰,不过是吃碗长寿面,得几句长辈祝福与叮咛……什么时候又要大办了?
张行简笑:“二姐这是别有用心啊。”
天真的长林便猜测:“难道是要郎君提拔张家哪位年轻郎君吗?你们家那些长辈,现在天天巴着你呢。”
张行简:“那是其他长辈的想法,却不是我二姐的想法。我二姐才不在乎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