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手,上头微微颤动。
他又看了一眼五步远的古长乐,他......他的手也受伤了。
眼下,他们都成了半死不活。
......
古大山惊惧看了一眼顾昭。
这人,他真的会种了他们!
“不,你不能这样。”古大山往后退了退,摇着头喃喃。
顾昭往前逼近一步,“你们也好奇的,不是吗?”
“正好,我也好奇了。”
……
古大山丢了棍子,转头想跑!
风呼呼的在耳畔刮过,他的心砰砰砰的跳不停,如擂巨鼓。
这是个煞星!
这一定是个煞星!
他能跑掉,他和长乐小子不一样,他可是山里的好手啊!
在古大山身后,顾昭的目光沉了沉。
她没有动作,待古大山跑出了好一段路,面上涌起了狂喜,这才化炁成风,五指微敛。
好像有什么瞧不到的绳索,它嗖的一下便攀附上跑动的古大山,毫不留情的将他往后拖拽回来。
古大山僵住了,他动了动,发现自己动不了。
“不!”
他跑掉了,他明明已经跑掉了!
......
顾昭将两人丢在一起,她抬脚走近古大山,在瞧到古大山面上恍惚又难以置信的表情时,倏忽的露出了一个笑脸。
这一笑,如冰雪初化,春花绽开,端的是风流肆意。
然而,她张嘴说的话却恶劣了。
顾昭微微弯腰,笑眯眯道。
“我呀,最喜欢看你们这样的表情了,以为自己逃脱升天了,结果又被抓回来……”
“啧,是不是特别刺激,就像是掉悬崖一样。”
古大山和古长乐紧了紧身子,两人死死的盯着顾昭,眼睛里头流露的是同样的畏惧和忌惮。
“你要做什么?”
顾昭不理会。
她弯腰捡起唯一完好的铁锹,掘了地上的一捧黑泥,一边掘,一边侧头瞧了两人一眼,漫不经心道。
“趁着这时候还能靠在一起,你们赶紧多靠靠,一会儿啊,我打算把你们一个人种在这边,一个人种在那边,啧,这不同排的树,以后可靠不到喽!”
顾昭嗖嗖嗖挖得很快,那铁锹在她手中,挖的好像不是土壤,而是豆腐一般。
古长乐和古大山两人心惊。
古长乐哀嚎,“饶了我,饶了我!我都是听大山哥的,是大山哥说要种了你……不干我的事,我都是听他的啊!”
顾昭挖了一个坑,又去另一面挖另一个坑。
听到这,她蹙了蹙眉,不赞同了。
“你也这般大的年纪了,别人叫你做啥你就做啥,你是鸭子过江随大流吗?”
“我最讨厌你这样的人了,你瞧你大山哥,旁的不说,起码人家就比你有担当!”
顾昭拱手,“大山哥,昭敬你是条汉子。”
古大山张嘴:......
他闭了闭嘴,将要准备讨饶的话吞了回去。
罢罢,这小郎心狠,多说也不过是自讨没趣罢了,不若给自己留点脸面吧。
……
很快,顾昭便挖好了两个坑洞。
她将铁锹往旁边一丢,拍了拍身上和手上的黑泥,目光在两人之间滑过,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恶意。
“先种谁呢?”
“你们要不要商量商量?”
古大山和古长乐不吭声。
顾昭撇了撇嘴,“既然没有兄友弟恭,那就听我的安排吧。”
她放眼瞧了瞧。
挖开了泥土,靠南边那棵树的根须居然正在动,它就像是知道要有大餐来饱食一样。
古长乐的目光落在树干上留下的血迹,脸色陡然一变。
这是……刚刚他扎了手的那棵树,它,它真的能吃活人。
古长乐和古大山都没有说话。
顾昭点头,“既然这棵树馋了,那就先让它吃饱吧。”
……
顾昭两步走了过去,提起古长乐的衣襟。
“都说一事不劳二主,这种树也一样,它吃了你的血,咱们不好给它换口味,万一要是不合胃口怎么办?”
“好了,就先种你吧!”
顾昭作势将古长乐往坑洞里丢去。
古长乐讨饶,“求求你了,瞧着我阿姐和姐夫的份上,饶了我吧……你和我姐夫认识是不是?求求你了,别害了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我家就我一个男丁,我还没有给我们老古家传宗接代呢......呜呜,我不能死!”
顾昭嫌弃,“你姐夫都说了,你是驴粪蛋子捏的菩萨,胎里就是坏的,就你这样的人,传宗接代作甚?把这坏种传下去吗?”
“那不是害了子孙十八代嘛!”
古长乐眼里闪过怨恨,倏忽的,他另一只完好的手朝顾昭的脖颈处扎来。
原来,刚刚他拔了扎在手上的刀刃,瞧着古大山也被抓了回来,咬了咬牙,直接拿手握着那尖刀。
尖刀将他的掌心割出了血,他也不露丁点异色,为的就是这一刻。
古长乐面露狰狞,“去死吧!”
“铮!”又是一阵金石之声。
古长乐手中的尖刀将他掌心划出了更多的血。
他崩溃的喃喃,“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就是扎不破呢?
顾昭侧头瞧了一眼,“说你是坏种,你还不承认!”
两次扎人都是冲着她的脖颈处扎来。
根本就没想饶过她的性命!
山里多长虫,顾昭怕长虫咬人,这才在身上又拍了金钟符,没想到,长虫没有碰到,这恶人倒是有两个。
……
“老老实实下去吧。”
顾昭将古长乐丢到坑洞中,只见那如黑蛇交缠的树根一下便缠上了古长乐。
如饥似渴!
古长乐哀嚎,“痛痛!阿姐救我,姐夫救我!娘,娘!阿爹阿娘,救我!救我!”
不远处,偷偷跟踪儿子的郑氏捂着嘴,眼里都是惊骇和惧意。
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她缩在草丛中,鬓边的白发显得潦草又可怜。
儿子,等我。
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