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戚寻翻墙被碰个正着的情况下。
坑哥已经是既成事实了,戚寻也决定破罐子破摔,“这是我找回来的兄长。”
温丝卷此时也收拢了神思从墙头落了下来。
当他并肩在戚寻身边的时候,谁也不至于怀疑她所说的兄长是什么随口扯出来的话,两人的确有种从五官到气质上的肖似。
戚寻又给温丝卷指了指水母阴姬和日后:“这是我的师父和师祖。”
反正,虽说认识的方式奇怪了一点,但也总算是完成了这个介绍嘛。
不要在意这么多过程中的细节。
当然水母阴姬还是记性很好的,她玩味地问了句,“这是你那个家里有人当郎中的家一脉出来的兄长?”
这个五年多前被戚寻用来糊弄宫南燕的理由,现在被水母阴姬翻出来,还是很有一点扎心的感觉的。
但怎么说呢,当年她瞎掰的话在如今听来,还属实有种命运注定的感觉了。
“家父的确是个郎中。”温丝卷回道,“在下子承父业也可以算是个郎中。”
就是这个郎中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也不给人医病,而只是用毒就是了。
偏偏温丝卷此时要说这话,可信度也并不低。
他在北伐宋军中领了个职位,干点给人诊治的闲事,因为多有跟治病药材打交道的机会,此刻身上除了先前陪同戚寻往松江府城中闲逛沾染上的一点气味之外,便当真是草药气息,还是伤药占据了主导地位的那种。
他神态中又有种说不出的倦怠懒散,或许也能说是温和的气质,让他看起来也的确不像是玩毒的好手。
再或许便是他这头先天早衰的白发,让他看起来更有几分慈和气度。
水母阴姬觉得非要说的话,他跟戚寻长得像也是个有说服力的理由。
——没看戚寻那点捣蛋劲儿上来,用手段将胡铁花赶出了薛家庄的事情,水母阴姬也只有说她干得好的份。
温丝卷也并非看不出这种爱屋及乌的情况,在确认妹妹的确在此地过得舒坦后,他眉目间也不觉笑意更深。
他将手揣在袖中缓步而行,有条不紊地回答着水母阴姬和日后时而提出的问题。
有戚寻先前在松江府城中与他的一番交谈,加上在看到水母阴姬和日后之时他大致评判出的实力,温丝卷不会不清楚哪些话能说而哪些话不能说。
比如说另一个时空的北宋便显然是不该在他的话中提到的东西。
而关于他的身份来历他也自然用了些模棱两可的话来表达,“温家世居岭南僻静之地,家父身故后仇敌找上了门来,我彼时装傻充愣跪在灵堂前,看着父亲的传承为人所夺,这才逃过一劫,小妹便是在彼时不见的。认回小妹后我这个没什么用的兄长还是靠着妹妹才能将父亲的传承给夺回来,也总算是个圆满了。”
“那份传承便是我此前与日后娘娘提及过的那个。”戚寻补充道。
如此一来倒也不是说不通。
岭南与衡阳之间的距离算不上太远,若是遭逢家变后她流落村庄,长大了几岁后又正巧和司徒静一并遇上了一波人的绑架,还真就是水母阴姬见到的情况。
至于岭南广阔,这温家到底在其中何处,也的确是不太好查证的。这江湖上的仇家争斗一年到头不知凡几,更多得是她们此前关注不到的。
温丝卷穿着的衣服不像是此时朝代的也好解释,身处偏远之所的人或许便有桃花源中之人。
“这样一来,阿寻的名字倒是应该叫温寻了?”日后问道。
戚寻道:“戚字用久了不想改了,反正也没什么影响。”
“也好,你这戚少宫主的威名都快在江湖上传遍了,若是忽然换了个名字还得再多折腾出一点动静。”
在说到折腾的时候,日后和阴姬虽然跟温丝卷并不共享知道的戚寻搞事的记忆,却也不妨碍在这个话题上达成统一认知,更是相视一笑。
虽然刚开始遇上的时候意外了一点,现在有了共同话题便也可以聊上了。
一边是妹妹爬窗都可爱的滤镜拉满的妹控。
一边是得意于后辈成材就差没绷住高人形象也跟着吹的徒弟徒孙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边就算其中一方有意模糊些信息来表述,也并不影响这和谐异常的交流。
温丝卷觉得这趟倒是来对了。
从水母阴姬口中说出的戚寻先前弄出的这些个事情,虽不像是在汴京之中的破局兼具了家国大义,却好像更符合一个刚从师门中“毕业”出来在江湖上走动,性情里颇有几分嫉恶如仇情怀的江湖少侠的举动。
对此地的情况多了几分了解,也便让他对戚寻想要给他看的大戏有了些猜测。
不过他也不觉有些无奈地意识到,别看他们在交流关于戚寻的话题上还是很有志趣相投之感的,他若是这会儿说什么想要将戚寻带走之类的话,保管当场就能赢来两位前辈的联手打击。
妹妹太受欢迎了怎么办?凉拌吧。
温丝卷一边记下了水母阴姬说的,戚寻打算在山西太原折腾她那明心山庄的事情,盘算起了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一边朝着后头看了眼,正瞧见戚寻一副难以相信他们居然还真能聊起来的神情,怎么看都有点魂游天外的懵逼。
与她先前在诸葛神侯面前,在方歌吟面前,以及在宗泽将军面前振振有词甚至气势不小的样子,属实是大有分别。
还怪可爱的。
有这点打岔的事情,又在探讨妹妹/徒弟到底多能干问题上有了盟友,温丝卷大约一时半会儿之间也想不起来,戚寻先前因为极乐玄冰的缘故带在身边的还有一个狄飞惊,但是现在这位不知所踪了。
不过反正温丝卷跟狄飞惊之间也没什么私交,也没必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