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腰酸得厉害,还得强打精神去前头接宋广瑶奉的茶。又因为赵晢要远行,忍着倦怠和他一起用了午膳,到这会儿已然累极了。
从去温泉行宫后这些日子,赵晢没少折腾她,她攒了许多瞌睡,这一觉睡得极香甜,直至日暮时分才睁眼。
她舒坦的伸了个懒腰。
“殿下醒了?”糖果在床幔外小声询问。
“嗯。”李璨应了一声:“有事么?”
“殿下。”糖果拉开床幔,挂在帐钩上:“那个宋侧妃,把澹蕤院您安排的许多东西都搬出来扔在院子里了,似乎是搬了她自己的东西进去。”
李璨闻言无谓道:“那是规制内的东西,要不要随她。”
“那不用管?”糖球问。
“不必管她。”李璨坐起身:“晚膳从简吧。”
她想草草吃了继续睡。
“是。”糖果应了。
“西寝殿都收拾好了?”李璨看她。
“都收拾妥当了。”糖果回道。
“嗯。”李璨掀了被子:“叫她们进来伺候吧。”
李璨用晚膳时,糖球捧了几本账册进来:“姑娘,几家铺子的大掌柜将账本送来了,说是年前就该盘的。”
李璨顿住筷子,抬眸扫了一眼:“先放那吧。”
年前她和赵晢成亲了,成日耳厮鬓磨,又要安置那些聘礼,账目就留着没有算。
如今都过年这么久了,她险些忘了还有这回事儿,看来今晚又不能早睡了。
张嬷嬷心疼她:“姐儿若想早睡,那些账目就先放一放,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不成的。”李璨摇了摇头:“已经一个半月不曾盘了,越拖越多,等会儿就算吧。”
算清楚了之后,也好给哥哥分过去。
张嬷嬷拗不过她,自然只能由她。
李璨隐约听到外面有沙沙声:“又下雨了吗?”
“是啊。”张嬷嬷道:“过了申时就开始下了,虽然立了春,这天儿可还冷得很。”
李璨搁下碗筷道:“让守门的人站到门内来吧,嬷嬷你下去歇着。
糖果糖糕过来帮我核对一下账目。”
左右赵晢不在家,她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就让婢女们进来取取暖。
她吩咐着,在书案边坐了下来。
糖果和糖糕围上去帮忙,糖球在一旁的小杌子上坐着,陪着她们。太子殿下临走时吩咐过她了,要她尽量守着太子妃,保证太子妃的安全。
糖果和糖糕将账目先核对一遍,再交给李璨过目,主仆分工明确,井井有条。
即使如此,几人也忙到过了亥时,夜已经深了。
“还有最后一册吧?”李璨看向糖果手中的册子。
糖果点头:“是。”
李璨搁下笔,伸了个懒腰:“算完可以歇下了。”
还好她下午睡饱了,否则这会儿怕要撑不住呢。
“太子妃,奴婢给您按一按窍。”糖球起身,站在她身后,两手在她肩上按捏起来。
李璨觉得肩上松快了些,便靠在椅背上,半眯着凤眸享受糖球的伺候。
“咚咚咚——”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殿内几人都朝门看了去,一时间无人开口,寻常情形下,下人们若是敲门,是会紧跟着禀报有什么事的。
但是外面的人没有出声。
守在门边的糖豆二人不知所措地看李璨。
李璨抬了抬手,糖球快步走过去,透过门缝向外查看。
“咚咚咚——”
外头又敲了。
糖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步伐快而轻地走到书案前,小声道:“是宋侧妃。”
李璨了然地点点头,宋广瑶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其目的显而易见。
“太子殿下。”宋广瑶的声音自门外传了进来:“今日是贱妾进东宫的日子,礼官说,您该在贱妾的院落里,行了礼之后再回寝殿来。
时候不早了,贱妾来请殿下移步澹蕤院。”
按照规矩,太子与皇帝是一般的,都是只能在正妻房中过夜,至于旁人,可以雨露均沾,却是不能整夜陪着的。
李璨抬起下巴,望向两扇紧闭的门,眸底有了几许兴味。
“太子妃,奴婢将她赶走吧?”糖球忍不住压低声音开口。
“不必。”李璨扶着桌子起身,朝门口走去。
赵晢又不在家,赶走宋广瑶做什么?同她说说话才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