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沉洲语塞,无奈地道:“先去把药上好。”
见他把叉子和鱼篓都放下,苏妤点头,回到床铺边,用竹片一点点把药膏敷到伤口处,没昨天疼了,但还是有刺痛感。
那边,叶沉洲回到竹屋里,听得里面一道“刺啦”声后,叶沉洲拿着一块白布出来,他示意苏妤把手抬高,单膝蹲下,给苏妤包扎手腕。
昨日只拿了药给她,以为她会自己处理好伤口,中午她洗碗的时候他也没注意看她。
今日说服他的时候不是很聪明么?原来还是个傻子。
苏妤可不知道叶沉洲对她的评价,现在她只觉得眼前的男子温柔地有点不真实。
包扎完后,苏妤还是坚持跟着叶沉洲去捉鱼。
到了河边,叶沉洲让她只需把鱼篓看好,苏妤觉得这项任务过于简单,便问他她还可以帮什么忙。
叶沉洲道:“认识野菜么?
菜……她只认识熟的。
“能吃的野果呢?”
……
不用她讲,叶沉洲也知道了,于是指着远处一堆碎石道:“把它们搬过来,在这里围个圈。”
苏妤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圈要多大呢?”
“比我头大。”叶沉洲平静道。
呃……苏妤的眼神不自在地飘忽起来,他在嘲讽她。
两人分头行动,石头不重,苏妤按照叶沉洲所说把石头摆好。
这时叶沉洲还在水里叉鱼,他眉头微皱,也不知道叉到没有,她本来打算来学着叉鱼的,奈何下水会让伤口碰水。
因为靠近水源,河流四周的植物郁郁葱葱,比山上的要茂盛许多,高一些的地方是一道道田坎,田里一片金黄,再过不久,人们最期待的秋收就要来了。
河边躺着几块平坦的巨石,河流镶嵌在沙石之间,清波碧浪,舒缓流淌,苏妤此时就坐在巨石上,静静地观赏这里的美景。
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说得就是这儿的景色了。
耳边传来莎莎脚步声,是叶沉洲提着鱼篓走了过来。
他把鱼篓放下后,随手捡了几根干树枝支在石头圈里,再捡几片干树叶,用火折子点燃后放进去,不一会儿,干树枝就噼里啪啦地烧起来。
他又去折了几根细细的枝条,从鱼篓里掏出了四五条手指长的小鱼,三五下把内脏清除后串在枝条上。
原来石头是用来烤鱼的。苏妤恍然大悟,她从未在野外这样吃过鱼,觉得新奇,不由得想尝试一下烤鱼,却被叶沉洲阻止。
“鱼篓里还有一条,你去杀鱼。”
叶沉洲把小刀递给她。
她没听错吧?
苏妤瞪大眼睛,呆滞地接过,像她这样柔弱的小姑娘,连一只蚂蚁都没摁死过!
在叶沉洲的注视下,苏妤颤着手把鱼从鱼篓里拿出来,不拿不知道,一手伸进去才知道,居然是一条近三尺长的大鱼,鱼受到刺激一阵乱蹦,又腻又滑,苏妤想抓都抓不稳。
苏妤只好可怜兮兮地埋头捉鱼,叶沉洲本想锻炼一下她的胆子,可她这副慌乱的样子,没准天黑都杀不了这条鱼。
无奈,把串着小鱼的枝条递给苏妤,叶沉洲拿过鱼篓和刀,去河边利索地剖腹去鳞,把血清洗干净。
这边,小鱼开始散发出焦香味,苏妤的窘迫逐渐被满足替代。
最后,叶沉洲只吃了一条,其他的都给了苏妤。
回去的路上,苏妤很高兴,小道两边野花丛丛,苏妤抱着鱼篓,摘了一大把花。
叶沉洲在她前面大步走着,苏妤怕他回头,不好意思把花别到发髻里,于是插到了鱼篓的缝隙里。
枯黄的竹篓经过点缀,充满了生机,就如她现在的心境一样。
苏妤手里握着花枝,正眯着眼专心插着,忽然脚下一个不稳,朝前面踉跄了几步。
她的额头重重地撞到叶沉洲的后背上,撞得她眼前又是一晕,花也撒了一地。
背后的冲击感让叶沉洲皱眉转身,眼前花里胡哨的鱼篓,还有她发顶上凌乱的紫色花瓣,让叶沉洲沉默良久。
“对不起对不起。”苏妤捂着额头连忙道歉。
她的小脸整个都皱起来,似乎非常痛,叶沉洲叹气道:“没事吧。”
“有、有事。”
叶沉洲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的背又不是铜墙铁壁,有这么严重?
“手放下来。”
苏妤放下手,无助地望着叶沉洲道:“叶大哥,我的眼睛看不清了。”
其实从中午小憩起来后,她的眼睛就一直看不太清东西,昨日也这样过,但过一小会就好了。
可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她的眼睛还没有恢复清明,甚至眼前更加模糊,模糊到看不清叶沉洲的脸。
“你的眼睛受过伤么?”
“没有,就是……就是昨天被那个人撞了一下后,眼睛时而会模糊一阵,可今天我中午起来后就一直看不清东西了,现在更……”
苏妤只知道,以前府里年纪大的婆子会有眼疾,或是她们针线活儿做久了,眼睛会因疲惫而眼花。
可她才十七岁,这两日也没做累眼睛的活儿,万万想不通为何会这样。
如果是简单的病症,叶沉洲还有把握下结论,可眼疾他一窍不通。
“先回去,我带你去看大夫。”
“嗯嗯。”苏妤忙点头,她现在连脚下路上的小石子都看不清楚,非常不适应,甚至叶沉洲说话时,都要全神贯注看着他才听得清话似的。
忽然想起什么,她拉住叶沉洲的衣角道:“会不会要花很多银子?”
这时候还考虑银子。
叶沉洲把她还牢牢抓着的鱼篓拿走,把鱼篓上的绳索系在自己腰间,道:“不会。”
这下苏妤才放心,改为双手捏他的衣角,低眉解释道:“我看不清路……”
从河边回去要走一炷香的时间,她不熟悉,叶沉洲走得又快,她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