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姜妁索性穿好衣服在大理寺后院那棵桂花树下坐着。
她的耳边响起了笛声,声音悠悠传入她耳畔,她知道是顾玢。
明月窥人人不知,月凉如水,此时的夜空金波淡淡。
“怎的还在生气?连家都不回。”顾玢走近问了起来。
“天大地大,我一孤儿,何来的家?”姜妁悠悠回道。
顾玢将大氅解下来,披于她身上,两人就这样在树下静静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顾玢策马,带着姜妁来到了汀州小筑。
推门而入,满目红色的花海映入眼帘。
庭里红花漫溢,颜色正浓。胭红的花瓣盈盈立于枝头,像夏日燃烧的烈阳般。
“这是什么花,我竟从未见过。”姜妁问道。
“此花名为犀楹花,只有在大雍才能见到。此花向寒而生,遇暖则凋谢,一年只开花三个月,春日回暖此花便会凋零。这是我为你一人而栽种的,本来打算元宵节带你来此,谁成想你竟然吃他人的飞醋,我何其无辜啊。”顾玢望着她说道。
红色的花海灼耀着姜妁的眼,片片红蕊似团火,一下子洗去了冬日萧瑟的寒气,亦洗去了姜妁心头的阴霾,一股暖意流涌上心头。
姜妁故作镇定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玉栀花是因为它只属于李秉颛与谈桑芷的缘故。”
“你竟是因此事生气,我不喜欢玉栀花是因为就算再它如雪般圣洁,也难燃我心火。它就如冬日的寒阳,温暖不足,单薄清冷,靠近它只觉得心中寒意度增。不似这犀楹花般温暖,如夏日的骄阳,盈盈燎原,点燃我心海,你便是这犀楹花。”顾玢痴痴望着她说道。
见姜妁嗔意微解,他走到她跟前,将一块玉佩交于她手中,说道:“这是我娘给我的,我兄长一块,我一块,让我们交给未来的妻子。我的这块交给你,你便是我的妻了,我说过,我满心满眼只有你一人。”
姜妁接过玉佩,微微点了点头,顾玢将她拥入怀中,吻上了她的唇,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拥着她。这一吻如蜻蜓点水般在她的心中狠狠地颤了一下,她的心不可抑止地狂跳起来。她看到他眼睫毛上氤氲的淡淡水气,瞬间脸红了起来。
“以后生气不许离家出走,听到了吗?”顾玢揽紧她说道。
姜妁道:“好。”
“看你如此在意谈桑芷,我本是很开心的。”顾玢道。
“为何?”
“因为你心里在意我。”顾玢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耳畔传来温热的呼吸,使得她此时的心又揪了起来。
姜妁捏着玉佩,依偎在他怀中低头,笑了起来。
太子唤顾玢进宫,等他回到府中,天色已晚。用过晚膳后,姜妁正在沐浴,并未注意到他回来。
冬日窗牖紧闭,屋内水汽不散。姜妁泡着泡着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发现顾玢已经更完衣,向她走来。
“怎的在此睡着了?”顾玢刚说完便将她从水中抱起,往床榻走去。
顾玢一边为她擦拭着长发一边说道:“等我等很久了吗?”
“也没有,今日太子唤你所为何事?去了竟如此之久。”姜妁搂着他的腰问道,男子的腰腹肌肉线条紧致,隔着中衣也能感觉的到,他胸口传来的温度退散了她身上沐浴方歇的寒气。
“正月十五上元灯会,届时圣上会亲临昌宜门,与民同乐,共赏鳌山景致。”顾玢道。
“到时候太子、三皇子和谈桑芷想必也会去。”姜妁。
“原来你还在惦记此事?竟如此记挂上心。”顾玢淡笑问道。
“那日在谈桑芷的生日宴上,她对你频频递秋波,你竟然不知?”姜妁道。
“那你可有见我回看她?”顾玢问。
“不曾。”姜妁道。
“那你还有什么可纠结的,难道仅仅因为她多看了我几眼,你就不想理我。那我每日上街都有很多姑娘侧目相望,我还能活下来吗?”顾玢问。
姜妁不语。
“她与她们不一样。”
“噢?我竟不知她与大街上的女子有何不一样?”
“你们从小便相识。”
“那你从小与谁相识,你可记得?”
“不记得了。”
“那不就对了吗,她说的那些,我都记不清了。”
姜妁每次说不过他,就开始沉默起来,这个人的嘴贫,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了。
“我的心意你还不清楚吗,人都已经是你的了,为了你背上了好男色的传闻,你还为那些不可能的事情费神伤思。”顾玢撇撇嘴说道。
见她还是不开口,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将她拥入怀中。
“你为了我背上了好男色的传闻,难道不是你占了便宜吗?”姜妁反问道。
“何以见得?”
“你既可牵女子之手,也可揽男子入怀,不是双美之事吗?”姜妁回道。
“那你口中那位既可牵女子之手,也可揽男子入怀的人,除了你,可还有其他人?不就是你自己吗?原来你我朝夕相处,我竟不知你有两重身份。”顾玢笑道。
姜妁说不过他,钻进了被子里打算睡觉。
顾玢躺在她旁边,贴着她揽她入怀。姜妁身子微微一颤,并未转过身。
耳边的呼吸急促,扰得她睡不着,她转了个身,正好和顾玢鼻息对着鼻息。
正待她要转过去的时候,顾玢吻了上来,攻势迅猛,不给她回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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