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林乍然生出的‘那人也许是过来串门’的幻想。
她僵在原地动也不动,头皮仿佛被电流扎过,阵阵发麻。
何昭林的突然迟滞,走在前方的柳玄汐以及平躺在病床上的柳父并没有看见。
但端坐在沙发上的柳老爷子以及垂手立于一旁的中年护工却看得一清二楚。
护工神色有些木讷,除了眼皮跳了跳以外,并没有别的什么反应。
柳老爷子则是轻咦了一声,望着数米开外的Alpha道:“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老头子了?”
听闻此言,柳玄汐立马停下了脚步。
她半转过身,一双美眸好奇地看向了何昭林,像是在说:你跟爷爷已经见过面了么?
正接受着目光汇聚的何昭林心头‘咯噔’一跳,赶忙开口:“我怎么可能忘记您呢!”
说罢,她又笑着朝眼前人解释:“说来也真是巧,上一回我来这里的时候就跟爷爷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时彼此之间都不知道身份。”
“啊呵呵,瞧我今天早上还跟你说没见着老爷子很遗憾来着,结果好多事冥冥之中它就是注定的。”
听完这番话语后,柳玄汐只是螓首轻点,并没有多问。
事情注不注定的她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的爷爷肯定是一早就知道何昭林是自己的朋友的。
否则的话,他哪会是现在这样的反应?
也只有自己身后那傻乎乎的Alpha才认为上一次见面,她和爷爷彼此都不知道对方是谁。
见柳老爷子没有要提及上回见面那些事的意思,何昭林高高悬起的一颗心才总算是落了下去。
要是被柳玄汐知道自己某一次浮夸表白的内容是柳老爷子帮忙修改的,自己真的会尴尬到原地抠出两套房。
两人这一次来医院纯属探望,不必跑流程交费,也无需到主治医生那里询问体检报告。
加上柳父今天的精神还算不错,闲聊一会儿后,整个病房就充斥上一种其乐融融的氛围。
何昭林取出小刀,手法熟练地坐在凳子上削苹果。
正如她之前跟柳玄汐说的那样,她削皮削得很好。
红彤彤的果子在她掌心里一转,薄且均匀的果皮便从刀口一圈接一圈垂落,像一根长长的面条似的。
在一片合家欢乐般的气氛中,柳老爷子呷了一口养生茶,突然开口:“对了,小何你上回写的那剧本对白,你们学校的话剧团用上了没?”
一听这话,何昭林头皮都险些从脑袋上方炸飞出去。
她握住小刀的手掌猛然一颤,削到一半的果皮顿时断开,而后掉进了下方的小型垃圾桶内。
她以为表白台词那事已经翻了篇,万没料到,柳老爷子竟是顺着书签又翻回了这一页。
‘怎么办?我该怎么回答?现在突然岔开话题会不会显得太过生硬?’
就在何昭林满脑子都被求生欲所支配的时候,柳老爷子已是挑着眉再度出了声:“是被话剧团否定了吗?是哪些比喻用得不合适?还是说整段..”
“爷爷!”何昭林将削到一半的苹果放回桌面,顶着热汗出声,“那话剧被取消了,大家前期所准备的东西都没能派上用场。”
说完,她生怕柳老爷子再继续追问,立马就说起了另一件事:“爷爷,您上回不是问过我平时怎么练字的吗?”
“以前的时候,我曾在手腕上绑过沙袋,增强运笔的稳定性。”
谈及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柳老爷子当即就把自己随口一问的话剧那事抛之脑后。
他吹了吹胡须,眼神盛满了光亮:“我就说嘛,瞎写着玩又怎么可能写出一把好字!”
接下来的时间,何昭林坐着跟柳老爷子聊了四十多分钟的书法。
虽然她对这个话题没有多大兴致,但仍是陪聊陪得特别认真。
终于不用经历深度社死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护工开始提醒用餐的问题。
柳玄汐正要着手安排这件事,却听躺在病床上的柳父忽然出声:“小汐,你带着爷爷先去餐厅吃饭。”
说完这一句,他又以一种平静却不容置喙的语气缓缓开口:“小何留在这里,陪我说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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