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看,进门后也没做什么失礼的举动吧?怎么对方见到他们后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迟肆是心思机敏的人。谢观河彬彬有礼地报了名号,他便知这两人虽为道藏而来,却并无歹意。
收起眼底戾气,他淡漠一笑,再次说道:“两位大侠想必是为道藏而来。可我身上并无此物,你们怕是白跑一趟了。”
谢观河点头直言:“我们确为道藏之事前来。不知迟少侠是否有空,同我们详谈一番?”
迟肆思虑片刻,怠惰地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我们……不进屋坐下聊吗?”谢观柏吞下一口唾沫,惴惴问道。
白日鬼魅对他们的态度再次转变,又好了不少,同意和他们详谈,却没请他们进屋。
他自己主动要求进房,似乎是有些不妥。可现在正当盛夏日头最烈的时候,他们要商议的东西一时半儿估计也说不完。
顶着烈日阳炎在院子里谈话?怕是站不了一会,人都要被晒化。
谢观河瞪了他一眼,却也不忍心斥责这个从没吃过苦的少年。
他朝迟肆致以歉意道:“这日光实在太盛,我们可否换个阴凉之处再做详谈?”
迟肆身体强健,对冷热变换并无多大知觉。
但请人进门才是正确的待客之道,他很久没迎过客人,倒是把这点忘记了。这是他的不是。
推开虚掩的房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是我考虑不周,两位请进。”
“只是……”他嘴角上翘,笑容露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狡黠,“寒舍简陋,还请两位不要嫌弃。”
谢观柏早就被烈日晒出一身湿热,难以忍耐,听到这话赶忙进了迈着大步进了屋。
屋舍破烂,只从外面看便已了然于心。但屋里怎么也比烈日当头的院子里好。
他现在只想找个阴凉地儿,坐下喝杯凉水。
只是刚一进门,屋中景象就让他目瞪口呆傻站在原地。
谢观河跟着进门一看,身形一顿,也有一瞬间的怔然。别说观柏了,他也从未见过如此粗陋的房间。
一张狭窄的木板床,一张缺角的烂木桌,一张断腿的矮方凳——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器具。
房间狭小,窗户也小,屋内阴寒却并不潮湿。
这怕不是妖怪住的地方?!
方才飘走的念头倏然之间又在心头浮现,谢观柏再次意识到此处的奇特怪异。
他抬眼看了看屋顶,不久前才下过一场豪雨,按理说这样的残破的屋子一定会有地方漏水。但无论屋里院外,都不带一丝残留水汽,跟从未下过雨似的。
他本是想进屋坐下来喝杯凉水。可是屋里没有杯,没有水,就连多的凳子都没有。
迟肆虽早就猜到了两人进屋后的反应,然而此时看到两人脸上的惊异还是忍俊不禁。
走到床沿的一边,迟肆坐下后又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示意这里还能坐一人,剩下一人可以坐凳子。
如果不愿意,那就自己站着吧。
谢观柏猜到他师兄这样浩然端方又守规守礼的人,定然不愿坐人家的床沿,便自觉坐在了床板上。
反正他又不怎么讲究这些清规礼节。
谢观河抬起衣摆,正襟端坐在矮凳上,硬是把断了一截腿的烂椅子坐出了金台王座的气势。
他的这一举止,让迟肆忽然想起了不在此世的某个故人,于是对他俩的印象更好了一分。
虽然还不知这两个瑶山派的名门弟子到底要和他商议什么,但他心下已然决定,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他就答应了。
谢观河正气凛然地看着迟肆,开门见山说明他们的来意。
“想必道藏的流言,给迟少侠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听说不少江湖豪侠都曾来找过迟少侠。”他微微一叹,并未过问这些人此后又去了哪里。
“这则传言引起了太多人的注意。如今不光绿林好汉,就连五毒教,圣火教都起了兴趣,准备前来找迟少侠讨要宝物。”
谢观河恪守礼节,言辞宽厚,没对这些人加以评判。
但即便迟肆再不通江湖事务,也知道他口中的这些门派,都是正派人士所不齿的邪魔外道。
齐季也曾提醒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些邪魔外道的人要来对付他,必然不会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偷袭下毒趁人不备,极难防范。
“我知道迟少侠武功盖世,但你毕竟只有一人,寡不敌众。况且防的了一时防不了一世,时间长了总有松懈的时候。这些道理不用我再多说,迟少侠自己也定然明白。”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迟肆也不是一般的人物,根本不惧那些江湖宵小。
他心下不以为然,却还是饶有兴致的问道:“不知谢……大侠有何良策?”他一时忘了这人的名字。
谢观河迟疑片刻,眉头微蹙道:“我们是有个办法,只是或许有些委屈迟少侠,也不知迟少侠是否愿意。”
“哦?”迟肆嘴角一扬:“愿闻其详。”
“不知迟少侠是否愿意入我瑶山派门下?或者挂个记名弟子,跟随我们回瑶山暂避一段时日。等风波过后,去留由迟少侠自己决定,我们绝不多加干涉。”
谢观河一字一句正色道:“绝非我派贪图迟少侠身上的宝物,别有用心。只是我们暂时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这办法若是从其他人口中说出来,迟肆必然会觉得这是在诱骗他去瑶山,趁人之危引君入瓮。
但他心明眼亮洞若观火,看的出来眼前这两人心性澄明,确实没有任何贪图宝物的心思。
——这其实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迟肆若是去了瑶山,成了瑶山派弟子,那些索要宝物的人就将被瑶山派拦下。
瑶山派可以为他提供一个安全的庇护之所。
所有矛头都将指向瑶山派,对迟肆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迟肆没回答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