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王小石再惊道!
短短几息功夫,关七竟然再进一步!
黑云压城城欲摧。
天上雷云滚滚,似有退去之势。
楼上窗边,衣公子饮一口热乎甘甜的姜汤,摇头叹道:“还不够啊。”
赵旉道:“你还打算做什么,衣公子?既找人围攻关七,想要俘获他将他纳入麾下,又出语刺激,助他武学再度进境。自相矛盾,我真看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了!”
衣公子莞尔一笑道:“这很简单。”
赵旉道:“简单?”
衣公子道:“你喜欢看一群猫打群架,还是看一群老虎打群架?”
赵旉道:“当然是后者。”
衣公子道:“为什么?”
赵旉道:“后者更刺激,也更有血性,都打架了,看你挠我我挠你有什么意、思……”赵旉停下,面色惊滞地恍然大悟。
衣公子双掌相击道:“不错,我也喜欢后者!架都打了,那就打个彻底、打个落花流水、打个天翻地覆,打得好看,我看也看得畅快,还最好毕其功于一役!时间就是生命,我可没那么多耐性,看几只小猫在这汴梁,慢慢悠悠地撕扯!”
他方说罢,便再一次清喝,喝出了一个让赵旉脸色倏然灰黑的名字:“米苍穹,你还在等什么!”
牵制天下第七的米苍穹长棍一挥,陡然转向,与天下第七一同,攻向关七!
八人围攻。
八大登峰。
关七这就会怕么?
关七无惧无畏,引吭长啸,口吐一个:“滚!”
这个“滚”字,便化作一道剑气,猝然钉向最近的方应看,方应看便应了这字,避也避不得,胸口凹陷,滚了开去!
“——剑气!”王小石惊得太多!
关七的武功又进一层!
他是神么?
他还是魔?
战中接连进境,这天下还有谁能挡他?
还没完。
关七的双目之中,几乎同时爆射出一对剑气!
不止是眼,他的发、他的话、他的手足、他的衣摆睫毛,都射出剑气来!
无穷无尽的剑气,无敌无当的战神!
围攻的众人不得不退。
天下第七伸手一扬,几张纸飞到众人手上。
这等危急时刻,天下第七却来发小广告?
有什么小广告,这般重要?
是一张阵法图。
白愁飞低头一看,念出上面几个大字:“天罡北斗阵。”
王小石道:“全真教的最强阵法,天罡北斗阵?!”
狄飞惊道:“听闻天罡北斗阵之强,可以让七个堪堪一流上下的全真七子,跨两大境界,围杀一位至臻境!”
天下第七道:“衣公子赞助的阵法,只要关七别再进境到入圣境之上,我们八个登峰境当有胜算,还多出一个可以在旁边掠阵。”
人的力量,在于团结。
八大登峰,以天罡北斗阵为依靠,围战入圣关七,局势终于开始艰难反转。
关七不怒。
关七狂笑。
“好、好!战就要战个痛快!”
这战神、这斗神,这武痴和杀狂,这上一息与人交手、下一息就能将敌人招式纳为己用的武道异人,越战越强,越战越酣,已然沉醉!
衣公子望了望天上散去的黑云。
他向河对岸问道:“关七,武道和小白,你选哪一个?”
关七的动作一滞。
他一滞,便被敌人抓住时机,便受伤。
然而关七毫不在乎,苦思冥想。
他仍留有余力!
楼上窗边,衣公子搁下姜汤,五指拂过暗蓝的衣前,珠玉撞响,赫然奏出一首幽微浩淼的曲!
“叮当。叮叮当当当——”
彷佛大海浪潮淼淼而来,情真情切,音色飘忽,缠绵婉转。叫人情念四起,各自神伤。
熟悉的曲调响起,洪七公一个至臻之上,豁然捂住了耳朵,对衣公子惊道:“《碧海潮生曲》?……不、不对!”
洪七公稍稍用心听了听,才发觉无甚大碍:“你这曲子中不含内力,曲调和感情也和黄老邪的有所不同,你把黄老邪的《碧海潮生曲》改过了?没有内力,你奏这个还有什么用……”
洪七公消音。
因为三合楼下,关七竟然面露痛色,抱头痛哭,身上剑气凌乱四溢,显然有走火入魔之势!
衣公子左手支颐,右手拨动衣前串串珠玉,道:“何须内力?心中有念念丛生,心中无魔魔不侵。心猿不定,意马四驰。我为它取名为:《心猿意马曲》。”
洪七公悚然心惊。
不靠内力加持,但以音乐乱人心池,衣公子此人,不论是音乐上的造诣、还是对人心的揣摩,都着实骇然!
武林中人比试,都是由外破之;衣公子毫不习武,却要叫人由内自破,自取灭亡!
他心中甚至生出怜悯:心魔丛生之下,关七关七,纵然你已入圣,你又能捱到几时?
三合楼下,众人围攻,关七节节败退,痛楚大叫:“小白、小白!我要小白!”
衣公子道:“若要小白回到你身边,需要你自废武功,关七,你可愿意?”
关七不理他:“小白、小白……我要小白!”
《心猿意马曲》的乐声悠悠泛开。
衣公子道:“关七,你可知道当年温小白为何要离开你?”
“小白”这个名字出现以来,众人还是第一次知晓此人的姓氏。
衣公子道:“因为你当年忙于练武,忽视了小白,小白以为你心里没有她,才愤而出走,离你而去!”
关七停住。
《心猿意马曲》的乐声下,关七的眼中,竟然出现了一丝清明:“你说真的?”
衣公子道:“你已经信了。”
他继而幽幽叹道,多少同情、多少怜爱:“也不知小白这样美丽的女子,一个人孤身在外,无枝可依,受了多少苦楚?而这一切,都是因你关七而起!”
“哈、哈哈哈……小白、小白,是我负了你……小白、小白,你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