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温的血统变化,给整个血族带来的影响,比与圣庭备战的影响还要大。
若是沐言血统退化的消息传来,杂血和纯血的矛盾将会彻底激发。
没有血族能抵抗血统纯化的诱惑。
他从前也是这样的。
在书房下的囚牢里,吸食沐言血液的时候,他已经清醒了。
他拼命想要阻止自己的动作,却无法撼动半分血脉中掠夺的渴望。
那一刻,他明白了洛缪尔所说的诅咒的意思。
他十分庆幸艾斯的那一剑成功阻止了自己,但又遗憾那一剑没能刺入他的心脏;
到最后,他甚至不敢看一眼熟悉的身影。
他能感觉他所一直期待的事情成功了,他能感觉到血液力量的变化,能看到所有人看到他红眸时的神情;
有惊异、有贪婪、有恐惧……
但他有时候会想,如果沐言看到,他会是怎样的神情?
他无法为他的血统而高兴。
因为他想起来,有一个人是从来没有在意他的血统、他的瞳色的。
在所有人怼一个杂血嗤之以鼻的时候,是他在一众纯血中,指着对他同样抱有利用心思的自己。
“我要跟着埃德温。”
他不过是在一个未成年的纯血血族最无助、最不安的时候,给了他一点虚伪的、少得可怜的善意,就如愿获得了纯血血族的财富与地位;
哪怕身边多一个纯血血族拖油瓶,在和纯血对峙时,也会有用得着的时候。
他对沐言的利用,极致又顺利到他自己都惊叹。
像是一个身无分文的赌徒,随手抛掷,一息之间,赢得了他所想要却又无法拥有的一切。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沐言就像是一朵玫瑰;
精致美丽,但脆弱的要命,多点水,少点阳光,都会枯萎凋零。
最重要的是蠢。
他难道看不出来自己根本没有喜欢他吗?
毕竟自己有时候连装都懒得装。
当然能看得出来吧。
但他就是蠢,依旧不顾一切的往自己身边凑,甚至用那些可笑的手段讨好、吃醋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哪怕被自己这个杂血斥责,哪怕得不到他应有的身份地位,哪怕他唯一的朋友艾斯无数次想要带他走……
对自己盲目信任的蠢,让人发笑。
但不知何时,他的蠢却已经让冷血的猎人都产生了恻隐之心,甚至为他偏颇了心中的天秤。
在得到又失去的时候,埃德温才看清;
有个人,曾经背弃自己的血统、身份、地位,义无反顾的奔向自己。
只是以后
不会再有了。
【结局篇:】
沐言:“就这样?”
斯诺:“就这样。”
沐言不满地坐起来,“那他们为什么不和谈?”
他昏睡了很久,迷糊只感觉到自己在不断被喂食血液,再度醒来后,自己不在血族,也不在圣庭,而是在一处从来没有见过地方;
不过可以猜到的是,这里一定离血族和圣庭都十分遥远。
但他问了系统,才发现,自己昏迷后,因为一直没有回应,系统自动默认了继续任务。
真是郁闷……
好在斯诺的说法是,圣庭和血族正在筹备进行和谈。
斯诺:“他们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沐言勉强算是听到了满意的答案,从玫瑰花丛中的秋千上起身,精致衣摆擦过沾着晨露的花瓣,染上一点花香;
莹白的手臂攀在秋千的粗绳上,细白手指微微颤动,石蕊般轻红的指尖像是在缰绳上开出了娇艳的花;
许是突然想到什么,沐言莲瓣色的眼瞳看向斯诺;
“这次不是你把我骗出来的吧?”
斯诺棕色的眼瞳中带着极浅的红,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昭示着转化他的血族力量或血统纯度的薄弱。
棕瞳在阳光下散着一丝暖意,和以往的阴郁阴暗完全不同。
就仿佛在黑暗潮湿的地方孱弱的植物终于触到了阳光,贪婪又肆无忌惮地享受着他的光明。
他垂头掩下微闪的瞳,在沐言樱蕊色的唇肉印了一下;
“不是。”
“你该进食了。”
沐言虚拢着身子的手指顿时收紧,脸上浮出一点粉意,像露珠盈动般侧开脸颊,唇瓣又被习惯性的动作润的潮湿,懵懂又魅惑;
“我、我不饿……”
“你的情况现在还不稳定,需要多进食。”
“再喝一点,好不好?”
斯诺蹲在秋千前,仰脸看向沐言,谦卑又温柔;
如果不看他双臂拉住缰绳,几乎像是将沐言半圈入自己怀抱的动作的话。
沐言扫了一眼斯诺有些苍白的脸,似乎有些不高兴,没有不说话;
他感觉再这么频繁进食下去,斯诺就要被自己生生吸死了。
他反正是要走的,无所谓什么血统不血统,只要任务完成就行了。
然而在这件事器上,斯诺始终不肯让步。
“要进屋吗?”
“还是在这里?”
“不回答的话,就是这里了。”
沐言:“?!”
斯诺已经微微起身,凑上了觊觎已久的唇瓣。
湿润的唇瓣在阳光下泛着星星点点的光泽,吐息间的蔷薇花香比身上浅浅气息更加香甜氤氲;
也许沐言自己都没发现,被亲吻时,他整个人都会不自觉地蜷起来,手指蜷起来,脚尖微微踮起,整个足弓都蜷起来,双膝微微并拢,肩膀颤颤地往里缩;
像是花朵被惊扰时的反应,已经舒展的花瓣微微合拢,本能地抗拒着陌生的入侵;
柔嫩的花盈盈颤抖的模样,却比完全盛开的状态更加惑人。
这一切,对豢养玫瑰的斯诺来说已经十分熟练;
饱胀的唇肉被舔得湿淋淋后,只要用尖牙轻抵一下,就会乖乖地张开一点细小的唇缝;
馨香甜腻的气息顺着唇缝露出一点,勾着人探索、掠夺。
被含住唇瓣,甚至被锋利的尖牙划到危险感让沐言浓密纤长的眼睫抖了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