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副模样,也好软、好乖。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从前,他是最讨厌那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男人,觉得十分窝囊;
身为男子,自然应当顶天立地,不然指望谁去保家卫国。
可见到了小皇帝,他所有的认知和标准都翻了个篇;
小皇帝不适用于他的任何一项标准,却又高于他所有的标准,没有半点瑕疵。
沐言被这针扎似的视线盯得坐都坐不住,唇肉抿了数下,又来回舔了两遍;
那两瓣肉被弄得嫩滑湿红,时不时被自己抿得微微变形,舔唇时又露出一条红润润的小缝。
宁毅看了一眼,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最后眼睛都移不开了;
他好似魔怔了,心尖颤颤的,居然觉得那两瓣肉肯定很好吃;
要是含一口,会是什么味道?
眼看宁毅那视线越来越放肆,像是要吃人似的,沐言有些扛不住了,眼睫颤颤的,发怒的声线都闷得发软;
“你到底有什么事要见朕?”
宁毅没有回话。
他就没听见小皇帝的话。
眼里只看见那唇肉张张合合,甚至能看到点湿红的舌尖,软得一塌糊涂;
让人莫名想捅点东西进去,把那唇肉碾压得变形;
或是把那躲闪的小舌头揪出来嘬一嘬,看是不是比身上的香气更甜。
“宁毅!”
任谁这样像是被扒光了皮打量,都得生气。
沐言那点害怕也被气没了,随手从笔架上抓了几支笔仍了过去,其中一支未干的笔峰还在宁毅的身上留下了一条墨迹。
宁毅这才回过神。
但他绞尽脑汁写折子,又急轰轰地来见小皇帝,全是梦里那些事闹的;
他满脑子都是再见见小皇帝,再听听小皇帝叫自己的名字,问自己疼不疼;再用那软香的小手摸摸自己,根本就没想见了小皇帝要说什么。
心里那些话是肯定不能说的;
宁毅终于收回了眼神,开始想自己要说些什么,不至于惹怒小皇帝,又能让自己还有进宫见面的机会。
“微臣……”
“微臣……”
只是宁毅向来嘴笨,又不会撒谎,憋了半天,硬是没憋出什么合适的话出来。
没有那令人生惧的视线,沐言身上的气势才回来一点,他冷哼了一声,眼尾骄矜地扬了起来,语气也装得凶凶的,尾音娇娇扬起;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对朕不敬,又擅自回京,你的封赏朕已经下旨收回,是不会还给你的。”
宁毅初想见小皇帝的时候,确实是想着要给自己打抱不平,要回封赏的;
但这一回,若不是小皇帝提起,他已经完全忘记这回事了。
封赏而已,不过名利,没了就没了,大不了以后再挣。
宁毅能用六年功夫爬上大将军之位,功绩对他来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他望着小皇帝像是一只伸出粉乎乎的肉垫,露出一点锋利爪尖的小猫,心口和手指都在发痒,简直想凑过去捏一捏;
但他只能跪在原地;
“微臣求见陛下不是要这些。”
刚刚到现在,也许是小皇帝故意为之,并没有叫他起身;
向来好派头的宁毅居然也没觉得屈辱,跪得板板正正,像是要叫眼前人看看自己跪着也十分骁勇的身姿。
沐言愈加不耐了,水润的眼眸瞪得溜圆,烦躁得简直想咬人;
“那你求见朕有什么事?”
这一瞪,更加像小猫了。
还是那种通体白毛、皮毛溜光水滑透着粉、嘴巴鼻子红红的、叫声软绵绵的小猫。
连生气都这么漂亮、乖得让人想要从头到尾地撸一撸……
沐言眼见着宁毅又用方才那要吃人似的目光看着自己,接着,线条刚毅的鼻骨下窜出一条红线,血流如注。
宁毅也很快发现了自己的异常,终于有些尴尬,急忙在身上摸绢巾。
“陛下恕罪,微臣、微臣有些受不住热……”
只是他从前在军营没有带帕子的习惯,今天出门又急,摸了一圈,也没摸到。
沐言从浴池出来,手旁还有之前擦手的绢巾,只是湿了些,见宁毅下巴都是血迹的狼狈样,把湿的绢巾丢了过去。
宁毅捡是捡起来了,但嗅到上面的香气,有些舍不得往脸上擦。
沐言看得难受,“还不快擦擦。”
宁毅刚准备说不能玷污圣物,一滴猩红的血迹就滴在了雪白染香的绢巾上,晕出一团艳红,呼吸蓦地一滞;
就像是自己身上脏污的东西沾到陛下光洁如玉的身上……
宁毅赶紧将帕子塞进了衣襟里,鼻下的血流的更旺了。
沐言见这血像流不住似的,也没了旁的心思,让小太监领宁毅去看太医。
宁毅却不肯走;
“陛下,微臣没事,不用看太医。”
他这六年,才第一次被召见,他这会儿才呆了多久?
更何况,下一次面圣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他当然不能走。
宫人已经拿了别的绢巾过来,宁毅已经擦拭了几张,还未停歇,看得沐言都有些鼻子疼;
“你找朕到底有什么事?”
宁毅扫了一下四周;
周围宫人都在,还有傅辰守在一旁。
他一进来就知道陛下在防备自己,但见陛下的一面难得,他此时也无法计较那么多;
“微臣……还能进宫见陛下吗?”
沐言有些警惕地看着他,精致的眉眼满是冷意的戒备;
“有事递折子就行了。”
宁毅递了六年的折子,十分有经验,并不相信这种话;
但他也没反驳,就安静地跪着,像是陛下不答应见他,他就不走了。
沐言从来不知在外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会有这么无赖的一面,气的鼻尖皱皱,深吸了一口气;
“你要是没事做,就每天去上朝。”
明明是平白多了事,宁毅闻言,却像得了恩赐;
“微臣叩谢陛下!”
每天去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