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诡异,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
萧怀舟摊开了手。
他毕竟只是一个凡人,对于这种令人敬畏的大自然造化,他绝对猜不出来是为什么。
刚才在堤坝上祭祀的村民因为雨势太大,陆陆续续往回走,整个堤坝上就剩下他们几个人了。
长生有些无奈:“我已经劝过他们很多回,让他们早点带着自己的所有东西搬离钱塘镇,可是他们不愿意还非说是龙神作祟,这两日村民们都在计划找一些人献祭给龙生,也许能平息愤怒。”
“献祭?”
萧怀舟转头看向谢春山。
他所在大雍朝其实也有过献祭这种陋习,后来还是因为归云仙府的成立才让世人渐渐改掉这种残忍的方法。
献祭大部分都是拿童男童女,就是那种生性纯良的孩子用一个竹筏送进长江里,竹筏何时被江水吞没就算是献祭成功了。
至于童男童女被江水吞噬后会怎样,就不是村民该关心的问题,他们也毫不在意。
简单来说就是用两条人命去成全愚昧无知的村民心理安慰。
萧怀舟不同意这种做法,可在这千年之前的钱塘镇,他也没有任何的其他办法。
他们三人各怀心思站在堤坝上,长生想的是实在劝不动,就自己带着谢道长跑路好了,反正只要自己活着就行。
谢春山与这个钱塘镇还是有不少感情的,师父让他下山历练开始,他就一直待在钱塘镇,每一个村民身上有何疾病,家中有什么困难他都很了解。
你说眼见着这些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被洪水吞噬,谢春山心中难免惴惴不安。
至于萧怀舟,那想的可就更多了。
他一直觉得眼前这番景象,虽然是发生在千年之前的钱塘镇,可是这些奇奇怪怪的因素加在一起,又和他所在的那个世界一模一样。
同样的情景再一次重现,是否意味着这两次洪灾之间有什么不一样的联系?
同样的当年雨水并没有增加,同样的堤坝并没有偷工减料,同样不愿搬迁的村民,何不知为何突然暴涨的黄河水。
也许如果解开梦境里这场洪灾,他就对现实中的那种洪灾有了解决的办法。
他们三个人还没有商讨出一个办法,外面黑压压,乌云压城一般来了许多村民。
领头的是刚才几个带头在堤坝上祭祀的村民。
而后面跟着的村民手上无不是提着各种锄头镰刀一类的东西,甚至还有人拿着烧火棍,气势汹汹的往堤坝上走来。
萧怀舟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刚才缠住谢春山的几个祭祀的村民,会那么容易放谢春山离开了。
多半是下去喊人去了。
那些个村民黑压压的看起来有数千人,全都齐刷刷的往堤坝上赶,面色不善,眼带胁迫。
谢春山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将另外两个人挡在自己身后。
“我看他们是冲你来的。”
萧怀舟判断的没有错。
为首的村民挥舞着手中的锄头:“我看着黄河水没有一两日就要吞没我们村庄了,再不祭祀河神的话咱们大家都不要想活!”
祭祀河神,又是祭祀河神。
萧怀舟眼睛撇到刚才堤坝上的祭祀台上,那里只简单的供奉了一整头烤乳猪,还有一些瓜果蔬菜。
看这些村民现在的架势,是准备用活人生祭了。
暴雨越下越大,顺着堤坝一路往下汇成一条小溪,村民毫不顾忌地踏着水往上冲。
嘴里高喊着:“道谢道长既然不让我们拿童男童女祭祀,你这么高尚,不如就贡献出自己来平复河神的怒意吧!”
修仙之人本就是整日吸着天地日月精华,干干净净,纯洁无比。
自然是比那些童男童女更受欢迎了。
村民根本就不管黄河之下到底有没有什么河神龙神,他们只知道要祭祀这些神仙,就需要拿人世间最纯净的东西去奉献。
长生贴在萧怀舟耳边悄悄说道:“一周前这些村民就已经准备拿童男童女去祭祀了,原本我们不知道这件事,可是他们大半夜去破庙把我给绑了,所以谢道长才会在中途赶来打断他们的仪式,把我给救了下来。”
萧怀舟知道了,以谢春山的性格,肯定不会看见无辜的童男童女受罪,尤其其中还有长生。
所以谢春山此举一定已经得罪了那些个村民,村民们怀恨在心。
又看见因为自己祭祀没有成功,黄河水每天都一层一层往上涌,大有一种今日就要冲破堤坝的架势。
所以村民们全都急眼了。
人在自己的利益面前,肯定是不会顾及别人的生命的。
尤其是当所有的村民团结一致,声讨谢春山的时候。
“请谢道长遵循大义,以身祭河神,还我们钱塘镇太平!”
不知哪个领头人忽然举着锄头高呼一声。
底下黑压压一片全都是跟着一起喊的。
“请谢道长遵循大义,以身祭祀河神,还我们钱塘镇太平!”
“以身祭祀河神!”
“还我们钱塘镇太平!”
“还我们太平……”
这些呼喊声此起彼伏,谢春山脸上倒是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是萧怀舟你就可以看出这个年龄段的谢春山还是颇有些紧张的。
背在道袍后面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头,骨节苍白。
长生啐了一口,忍不住开骂:“你们这群白眼狼,谢春山来到咱们村子,帮了你们多少事,你们现在竟然这样逼迫他!”
“你这个臭小叫花子,滚一边去,不要碍我们的大事!”
村里人跟长生对骂。
长生自然也是不服输的,拿手指着那人的脸:“江屠夫,你都忘了吗,你整日里杀猪杀猪残害小生灵,大晚上的梦见猪脸的人过来要你的命,整晚整晚睡不着的时候,是谁跑到你家里帮你开坛做法,要不是谢春山用他的功德帮你化解了这